白玉乔老汉哭道:“大人可得给老汉做主啊!”
贾瑞骂道:“做主个屁!当初我因有些紧急公务故而先去了,谁想到你们父女两个偏偏以为我是个骗子,得了手跑了?”
白玉乔忙磕头道:“不敢,并没有那么想……”
贾瑞冷笑一声:“那又如何?当初是想让你女儿进宫享富贵,到底你们这一对贱皮没有这个命。
如今你女儿闹事被人打死了,找我做什么?
难不成我还能将一具尸体送进宫里去给官家?还是我把你这糟老头子献进去?
想你也得了些好处和安葬费了,适可而止吧,找个清净地方养老等死去罢了!”
冥冥之中有天意,有些事看来还真是改变不了的。
虽然白秀英不是什么好鸟,就这么死了贾瑞也觉得有些可惜——本来还想着让白秀英和潘巧云来一场同场竞技呢,现在都毁了。
可是若白秀英不被雷横打死,雷横也便没有了上梁山的动机了,连同朱仝也没有。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白玉乔只是痛哭。
贾瑞到底也占了白秀英些便宜,见了也不好再说什么,随手掏出几张钞来丢给白玉乔:“罢了,看你年纪一大把了也是可怜,这些银子拿着去做些小买卖糊口吧!
至于那杀你女儿的雷横,我且去问问知县到底怎么发落。
到时候你别追究他的罪责了,我自帮你再讨些好处就是了。”
白玉乔也知人死不能复生,忙捡起钞票磕头称谢。
贾瑞又找到了朱仝,装作不知情道:“听说雷横哥哥杀了人了?”
朱仝叹了口气将事情始末又说了一回。
贾瑞道:“这又如何是好?好歹也要救雷横哥哥出来。
朱大哥,你往衙门里去打点,使多少钱只管跟我说,我回东京变卖家产也要救哥哥一救!”
朱仝见贾瑞说得恳切不由得心下感动,握着贾瑞的手道:
“好兄弟果然是个有义气的,哥哥没有看错你!
你不是外人,哥哥也不瞒你,如今衙门上下我已经都打点好了,只有苦主白玉乔不肯松口。
我也想好了主意了,只要能把雷横的死罪撕落开了,多半会是将他发配到远恶军州去服刑。
到时候我就请亲自押解他上路,在路上却悄悄的放了他,让他上梁山去投奔晁天王和宋押司。”
贾瑞听了赞道:“到底还是朱大哥更是个讲义气的。
这个法子虽然能救得雷大哥,朱大哥你又如何交差?”
朱仝道:“这也好说,我私放犯人,比雷横的罪过又低了一层,大不了吃一顿棍子也发配了了事。
我在郓城县又有人照顾,且我家里也没有个父母妻儿需要挂念,不过吃几年牢饭罢了。”
贾瑞道:“朱大哥既然决定要放了雷大哥,为何干脆不和他一起上梁山罢了?”
朱仝沉默片刻说道:“兄弟,朱仝虽然不是什么英雄汉,却也是个男子,断不肯做那些打家劫舍残害良民的勾当。
只看到时候怎么判断吧,若是天可怜见,一年半载,挣扎还乡,复为良民也是运气。”
贾瑞叹道:“既然朱大哥主意已定,我也不好再说什么。
朱大哥只管放心,那白玉乔就包在我身上罢了。
谅他不过是个孤寡老头,还能是钱砸不动的?我自想法子让他不再死咬着雷大哥不放。”
朱仝叹道:“认识了兄弟,我们这些做哥哥的也没给你一点好处,却给你惹来多少麻烦?
你先为了宋押司跟阎婆惜那娘们纠缠费了多少银钱,如今又要你来帮着雷恒……”
贾瑞听了正色道:“哥哥这是什么话?我贾瑞虽然没有什么本事,却也是个知道情义重千斤,金钱是粪土的男子!
咱们兄弟的情义是能用钱来衡量的?你再这么说我可就恼了!”
朱仝听了一抱拳道:“兄弟,是哥哥失言了!只是还有一事,得请兄弟帮个忙。”
贾瑞道:“哥哥有话只管吩咐!”
朱仝道:“你也知道,雷横是个孝顺的汉子,他上了梁山定然担心家中老母……”
贾瑞听了这话说道:“这也简单,我这就去找雷老娘说,再让华强跑一趟,送雷老娘上梁山去先等着雷大哥,你道如何?”
朱仝大喜道:“若是真能如此,雷横便无后顾之忧了。”
又记忆一回,朱仝自进牢里去把这话告诉雷横。
贾瑞则是直接找到了知县周景昌。
周景昌一听贾瑞回来了不敢怠慢,忙请进密室。
“我当初走的时候怎么说来着?让你照顾好白秀英妇女,你可倒好,人呢?”
周景昌吓得冷汗直流,忙跪地道:“是下官无能,只是那雷横……”
贾瑞不耐烦的挥挥手道:“不用啰嗦,这事的始末我已尽都知道了,你当我皇城司提举连这点耳目都没有么?”
周景昌连声说不敢,心里又怕贾瑞记仇报复。
正忐忑间,却听贾瑞又说道:“本来么,死个妇人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还得再去别处找能对官家胃口的人。
好在我还有些运气,这一路上又碰到一个,这次回去也好跟皇上交差了。
只是你看护不当,让我白白调教了白秀英一回,这你是不是得补偿补偿啊?”
周景昌忙说道:“是是,下官已经背下薄礼一份,权当给大人赔罪。”
贾瑞冷笑一声:“薄礼?可不能太薄了!那个雷恒,也不用太为难他了,判他个流放三千里就是了。
还有,我又找了个妇人要进献给官家,只是我还有些别的事,不好将她带在身旁。
你在官府里给我找一处僻静的院子先把人安置了,我得空了自来取。
若是这回再出岔子,可不是一点薄礼就能完事的了!”
周景昌虽然怕又是个烫手山芋,哪里敢不答应?只得连声点头称是。
贾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