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宛舒早防着赵李氏动手,她几乎是在赵李氏抬脚的瞬间,身体就往旁边一偏,躲了开来。
而赵李氏是用了大劲儿的,她是没想到往日里任打任骂的赵宛舒居然敢反抗,脚下一个趔趄,竟是来了个五体投地。
“哎哟喂,我的老腰啊!疼疼疼!”
赵李氏不但只觉得腰部扭了下,一瞬间疼得厉害,一时间竟然没爬得起来。
赵清雪本来正在把东西往怀里搂,见此,马上就尖声叫道,“赵宛舒,你竟然敢打奶奶!我要告诉爷爷!”
赵宛舒垂着眼眸,“我,我没有!我就是……我,我是真想不到奶奶为什么会摔倒……”
“奶奶,您,您还好吗?”
赵李氏咬牙切齿道,“你这个灾星,你要是个鸡鸭,我现在就拧了你的脑袋!你这是能耐了啊,你还敢躲,等我爬起来,我就砍断你这双猫蹄子!”
围观的人一看赵宛舒那忐忑的小模样,心里就觉得可怜呢!
赵宛舒不知道赵李氏为啥会摔到,他们难道还不清楚吗?那是使了大力气的,才会站不稳。
赵宛舒那小身板,哪儿耐得住她两脚一踢,怕是命都得去半条。
“赵
李氏,你瞧瞧你这说的什么人话啊?阿宛也是你亲孙女,你那力道可不是要她的命吗?”
“那话也不是阿宛说的,是张冬梅起的头,你怎么就怪她头上了,难道她不是你孙女吗?就算不是自己养的,也是留着你赵家的血啊!”
“可不是,李婶子你也不能太偏心。这说来说去也是你赵家的孙辈,要是磕到碰到的,等赵三回来,你怎么交代?”
……
赵李氏正想爬起来,但是腰部疼得厉害,心里正在恼火。
她不会反省是自己太过用力导致下盘失衡才会摔倒,她把这一切都归咎于赵宛舒身上,是赵宛舒跟她天生不对盘,不然也不会她一回来就各种让家里闹矛盾。
连一贯听话的三儿子都跟自己离了心,竟然为了个赔钱货闹着要分家。虽然也是当时其他儿子也有这心思,她也不过是顺水推舟,但眼看着儿子不如以前对自己亲近,她这心里就不得劲!
不过看着三房的日子过得一天不如一天,她这心里也是隐秘的快活!
但此时听到邻居那些话,她那股子邪火就冒上了头,当下坐了起来,指着人群里说话最响亮的几个人
就破口大骂。
“方禾禾,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存着什么心思?哼,你就是嫉妒我!瞧你那狗样,难怪你儿媳妇不喜欢你,来个孙子也夭折,你家有你这倒霉催的老东西在,活该断子绝孙!”
“钱黄氏,你是个什么东西,老娘管自己孙女,关你屁事,我今天就是打死他们都是天经地义,天王老子来,那也管不着!你出的哪门子头?有本事你也生个儿子出来啊,占着茅坑不拉屎,我要是钱家人,早把你扫地出门了,生不出来蛋的鸡留着干什么,丢人现眼吗?”
赵李氏战斗力强,对着人群就是一通乱喷,把原本只是看热闹看不过眼的人都给喷得面红耳赤,脸色铁青。
都说邻里邻居打人不打脸,赵李氏可不管,她是人家哪儿痛就往哪儿踩!
霎时,就跟捅了马蜂窝一样,纷纷都互怼了起来。
“李氏,你以为你是个什么好东西?用人朝前,不用朝后!你家三房平日里勤勤恳恳的干活,你们倒是好,孩子病了不肯治,见孩子大了要彩礼成亲,就立刻就把人赶出家门,让他们自生自灭。”
“三房几个孩子病危,你别说担
心了,还落井下石,让张氏来讹钱,现在瞧见了阿宛他们有好吃的,就惦记着要他们孝敬,这会儿知道自己是奶奶,早干嘛去了啊?”
“就是,也就是赵三一家孝顺,不然你这种不慈不和的,有哪门子的脸让孙辈孝敬啊!还敢张口闭口骂不孝,我要是你早臊得跳井了,哪儿那么大脸出门啊!”
“也难怪能做出从分家的三房扣东西给大孙子花用的事,真是不要脸,天下无敌啊!村里头也有偏心的,但是偏心到你这种要人命的那是头一个了……”
“阿宛,你就不该理她,这样儿的人哪配当人奶奶啊,这就是个周扒皮!她还真能打死你不成,打死了婶子给你告状去,问问有没有为了给大孙子打死孙女一家的道理!”
……
不得不说,乡下的妇女那战斗力都是杠杠的,一个个把赵李氏往死里喷,七嘴八舌地,就像是有上千只鸭子对着她喷口水,几乎都要把她给淹没了。
赵李氏脸上青一阵红一阵,要不是她现在腰疼,她都要冲进人群里一顿撕撸了。
赵宛舒没想到赵李氏会这么惹众怒,闻言,她眨了眨眼,为难地垂着
眸子。
“谢谢婶子们,但是奶奶总说,要是大堂哥出息了,我爹和我们都能跟着享福了,都是为了我们好的。奶奶总是不会害我的!”
赵李氏本来气得头都不敢抬,此时一听,顿时抬头挺胸了起来,得意道,“没错,我孙子就是文曲星下凡间,以后都肯定是有大出息的。”
“老三一家出点力也是应该的。你们这些泥腿子活该刨一辈子土,只剩下那张丑恶嘴脸的嫉妒!”
在这个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年代,多少人想凭借识文断字,科考出仕,鱼跃龙门,改换门庭的。
所以,不少人听赵李氏往日不停吹嘘家里大孙子的学业,都有心避让。
但他们谦让,却并不是代表他们真的怕了赵李氏,此时一听她捧高踩低的样儿,心里也是来气。
“我呸,一个隔房的叔叔,就是再怎么费心费力的扒拉,难道赵容涛还能越过亲爹亲娘去孝敬他不成?”
“就是,赵老三有四个儿子,他好好儿供自己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