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湖摇了摇头,他顾不着自己,只焦灼道,“我没事,就是珍珠她……我想给她煎药,可腿脚不争气……”
黄珍珠动了胎气,给随便吃了两贴安胎药,后面去县衙,县令怕闹出人命,就给安排大夫瞧了瞧。
黄珍珠在县衙里受了惊,从县衙里被抬回来后,按理说还要再吃一贴安胎药的。
但孙大力死了,家里哪儿顾得上他们,别说吃药,就是连口水都没喝上。
赵二湖就怕黄珍珠和孩子出事儿!
见到赵宛舒,赵二湖眼眸一亮,急忙道,“阿宛,你快给你二伯娘瞧瞧,她这回来后就一直嚷嚷着疼,现在可还没到生的日子,可别是要早产……”
都说七活八不活,黄珍珠这肚子堪堪八个月,若是早产,这孩子肯定活不下来。
赵宛舒抬手摁住昏迷中黄珍珠的脉搏,诊了诊,又看了看她的面色,“内息紊乱,是受惊动了胎气。”
她边摁了摁黄珍珠几处穴道边说着,“等会煎两贴安胎药喝一喝,静养一阵子就会好。”
“只是二伯娘营养不良,要想孩子健康还是得多吃点营养的补一补的,不然母体损耗也大。”
“家里
哪儿有什么好吃的……”赵二湖苦笑了一声,只是听到人没事,到底是松了口气。
又看见赵宛舒检查自己的腿,他急忙道,“阿宛,我的腿没事的……”
赵宛舒皱了皱眉,“二伯,我早与你说过,让你仔细着不要乱挪动。”
“这回是你运气好,你这腿脚的骨头长好得快,不然若是歪了,二伯你这可就成跛子了。”
赵二湖摸了摸头,一脸傻笑:“这都是阿宛你的功劳……”
赵三河给端了两杯凉水过来,给了赵二湖一杯,又把余下的一杯给了赵宛舒:“二哥,你喝点水,阿宛喂一喂你二伯娘。”
赵宛舒应了声,小心地扶起黄珍珠,给她干涩起皮的嘴角润了润,可能也是真渴了,黄珍珠本能地抿了好几口,然后过了好一会儿才晕晕乎乎地睁开了眼。
“阿,阿宛……你怎么……”她猛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忙嚷嚷道,“大人,我真的不知道……”
赵二湖连忙凑过去,安抚道,“媳妇媳妇,你别怕,我们已经回家了,到家了,大人放咱们回来了!”
黄珍珠这才恍然回神,见到周围熟悉的环境,她惨白的脸色缓和
了下来,拍着胸口喃喃道:“回,回来了……那,那孙大力……”
“孙大力死了。现在家里正在为了这事儿闹腾呐!”赵二湖叹了口气,“那边乱糟糟的,我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说着,他看向赵三河,疑惑道,“三弟,孙家是不是去找你们家麻烦了?现在怎么说?外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三河也没瞒着,把情况讲了讲,顿了顿,他看向赵二湖,“二哥,我这次过来,其实也是有件事与你说的。”
“你和二嫂的身体都这样了,还有阿桃……就家里的这态度,以后日子肯定更难。倒不如趁着这机会,赶紧地分家。”
“分,分家?”赵二湖一愣,他脑子一片空白,几乎是立即就摆手拒绝,“怎么能分家呐?爹娘还好好儿的,我若是分家,岂不是不孝?不成,不成的,爹娘不会答应的。”
“二伯,现在是最好的机会。我跟孙家提出了要三十两银子作为息事宁人的代价,孙家肯定只会跟爷奶要多不要少的。”
“家里现在根本不会有那么多的钱,那到时候只能卖地。那就是爷奶的命根子,更何况这一卖得好几
亩,所以,若是这时候你提出分家,然后提出给家里二十两银子作为分家的条件,那肯定全家都是赞同的。”
“更何况这本来就是家里理亏在前,他们没有阻拦的理由。”
“余下的十两银子,不管爷奶怎么分,也够你们暂时安家吃用。”
这三十两银子赵宛舒根本没想着自己用,这是她为赵青桃要的,要用也是用在赵家二房身上。
而现在赵家焦头烂额,他们肯定是不想放走老实本分,勤勤恳恳的二房的,可若是能用二十两银子买断分家,以后安安分分过自己的日子,却没有什么不好的。
之后她也会看好赵青桃的眼睛,那么剩下的十两银子,按照二房的节俭,都足够她们用个四五年了,到时候日子肯定只会更好。
赵二湖却还是不肯答应,“我,我怎么能要家里那么多银子呢?再,再说了,我,我跟你们家不同,三弟,我脑子没有你聪明,只会下苦力气,家里的田地也不多,就是分到我手里,也养不活那么多人。”
“我家又没有男丁,以后,以后岂不是还要被欺负?而且,到时候,便是我死了……也没有人给我
摔盆打幡……”
说到这句时,他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说到底,没有儿子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痛,就是再好的机会摆在跟前,他也不敢抓住。
“二哥,你好手好脚,又勤快能干的,怎么就养不活一家人的?就是阿桃阿栀她们都懂事得很,你们家只会越过越红火。”赵三河听着他自暴自弃的话,就不禁蹙紧了眉头。
“我没跟你说吧,阿桃她瞎了。”
“什么?”
“瞎了?”
两人同时一惊。
黄珍珠急忙道,“老三,你说什么?阿,阿桃她……”
赵宛舒抿了抿唇,“二伯娘,阿桃姐伤了后脑,里面有淤血堆积,压迫了眼部,导致出现了暂时的失明。这”
钱不钱的黄珍珠不关心,她扒拉着赵宛舒的胳膊,眼眶通红,唇角紧张道,“那,那阿宛你,你能……不,我是说,阿桃她,她还有治吗?”
赵宛舒被她抓得有点疼,她颔首,“能是能的,就是刺激淤血消散需要时间。这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