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的道德绑架是玩得很溜的,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满村的人都在这,见死不救的一顶帽子一扣,他们若是再推拒,村里人也会觉得冷血无情。
“四叔这耳朵流脓,不是什么别的问题,是急性中耳炎。”
“这是个慢性的过程,你们还是赶紧送去医馆找大夫清理下耳蜗,然后开药治病为上!”
赵宛舒刚才一眼就看出赵四江的问题了,所以她才没有立刻上前来。
这病灶要不了命,主要是疼,耳朵会发炎疼痛,带动疼痛,也会有疼痛导致的暂时失聪情况。
“什么急性什么炎……”马翠翠没听懂。
“急性中耳炎。”赵宛舒觑了眼疼得死去活来的赵四江,“我上次就跟四叔说过,让他注意用耳卫生了。之前不是让四叔去医馆找大夫针对性地开两贴吃吃吗?”
“对了,当时奶奶心疼四叔,还给了三两银子来着!难道你们没看病也没吃药?”
马翠翠傻眼了,终于想起了上回赵宛舒的话来了。
是了,上次赵四江耳朵戳出了血,当时他们为了骗钱,装得耳朵疼得都聋了,结果还哄着赵李氏拿了三两银子去看病。
但他们去了个小
医馆寻了个大夫随便瞧瞧,得知没事,他们就抢了赵二湖手里的银子,把人推下山后不管不顾,就去娘家逍遥自在了。
两人吃了好几天肉,还胖了好几斤咧!
当时赵宛舒是提点过说赵四江的耳朵有点问题,可他们根本不信她的话,还讥讽了她一通。
哪里会料到,这小妮子竟然不是吓唬他们的,居然说的是真的!
此时,他们都是后悔死了!
当时怎么就没听呢!
马翠翠看着鬼哭狼嚎的丈夫,眼眶通红,又见众人都望着自己,心里发虚,“我,我们没……不是,都怪当时看的大夫,他那个骗子非说,阿江没事,所以我们就……”
她迅速转移话题,“呜呜呜,阿宛,你帮帮你四叔吧!你都知道这病是怎么回事,你肯定会治的吧?”
赵李氏刮了眼马翠翠,也连忙道,“是啊,你快治啊!没看你四叔叫得那么惨吗?”
赵有根也急切道,“阿宛,你先给你四叔治治吧!”
赵宛舒摇了摇头:“这个我治不了。”
“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想你四叔死?你没心啊,你这个……”赵李氏一听她拒绝,连忙要跳起来骂人。
赵三河却是
站在闺女跟前,怼上了赵李氏那张老脸,板着脸道,“娘,这知道和会治是两码事。”
“我早说过了,阿宛就会点小打小闹的,这么严重的病,她个小姑娘家家的哪里会治?你再为难人,我可不高兴了!”
赵李氏气结,“你——”
赵宛舒从她爹身后探出头来,“不是我不想给四叔治,实在是这个病很麻烦。我也就是听过!”
“这需得大夫用专门的东西探入耳中清洗诊治,就是我肯做,但我可就是个半吊子,爷奶你们不担心吗?这一个不好,四叔可就真被我弄聋了!”
赵有根想了想,的确,赵宛舒平日里给村里最多治个头疼脑热的,就是真严重的还真没人敢送到她跟前来看。
这耳朵可是精细的部位,一个不好,聋了可就成了残疾!
他咬了咬牙,“外头大夫能治好吗?”
“这我怎么知道啊!?这看病都是得看大夫医术高低的,还得缘分的。你们最好去大一些的医馆,找医术高明的大夫。”赵宛舒的回答滴水不漏。
她看了眼赵四江,“我只能让四叔叫得没那么惨。”
说着,她拿出银针给赵四江扎了两针,把人给扎昏厥
过去。
她这一手,就让在场的人都惊艳了一番。
可落在赵李氏眼里,却觉得她是害人,“你个混账,你对你四叔干了什么?你是不是……”
赵三河却是不耐烦,护着女儿道,“娘,难道让老四杀猪一般叫一路吗?不说别的,就现在他这力道,等会从身上翻下去摔伤了怎么搞?”
“阿宛好心把他弄晕,倒是还做错了不成?既然如此,我去搞盆水把他泼醒!”
“住手!”赵李氏拦住了他,她咬牙愤愤道,“我们去镇上!把牛车赶来!”
赵容则答应了,先跑去赶车过来。
趁着这个空隙,赵李氏飞快地扭头看了眼赵福,“我儿子是你们家打伤的,你们家别想逃过汤药费!你们家得出个人过去付账!”
“老头子,老二老三几个,你们几个罩子放亮点,都给我盯住了!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因为时间急迫,赵李氏心疼儿子,和马翠翠带着赵四江上了牛车。
而赵福家也出了个两个人帮忙,由赵容则赶车,匆匆去往了镇上医馆。
赵宛舒看着赵李氏这焦灼担忧的模样,不由微微叹了口气。
赵四江不过是伤了耳朵,她就火急火燎
地好像儿子死了一般,又是威胁又是拼命,而今更是连大儿子的名声都暂时顾不上了。
这才是一个母亲真正的模样!
对比看看先前,她对她家,以及对二伯的大夫,简直是天壤之别。
要知道,先前赵二湖腿骨都别出去了,若是不治,不是疼死就是流血过多而死,她却还能漠不关心,甚至还能以此来对她下套!
想到此,她忍不住看了眼蹙着眉头,一脸忧心望着远去牛车的赵二湖。
赵三河注意到赵宛舒的视线,转过脸来,“阿宛,怎么了?”
赵宛舒摇了摇头。
赵三河看了看赵福等人,低声道:“你要不回去吧?这里还有得闹腾一会,这事儿别污了你的耳朵!”
赵宛舒朝他弯起眉眼笑了笑,“爹爹,我刚好过来撞见了大伯娘把没穿衣服的花寡妇赶出来,嘿嘿,我没没事的。”
好戏都在后头呢!她怎么能走?
她大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