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敢回嘴?看我打不死你!”
赵三河边追边怒气冲冲地骂道,“身为老大,不给家里弟弟妹妹当个好榜样也就罢了。你还尽给家里惹事,你是不是要气死我!”
“冤枉啊!爹。”
赵容则高呼了一声。
好在他们住在山脚下,离村子里最近的人家还有好几步路,倒是没叫外人来看热闹。
萧韶光本来在屋子里就着烛光练大字,最近他懈怠了许久,还是得补上来,不然等哥哥回来,有他好果子吃。
这回听到外面的热闹,他也忍不住停笔,蹭蹭地跑出来,奔到赵宛舒的身边,牵住她的衣角,好奇地问道,“阿宛姐姐,三叔这是干什么呀?为什么要打阿则哥哥?”
赵宛舒视线心虚地移了移,“咳咳,这个嘛,大概是做错了事吧!”
“阿则哥哥做错了什么啊?”萧韶光正是好奇的时候,逮住个问题就忍不住追问。
赵宛舒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在这时,林彩云解了他的围。
她招了招手,满面笑容道,“小光,来,过来看看婶子绣的虎头鞋喜欢不喜欢?”
萧韶光被转移了注意力,立时蹬蹬跑过去,接过林彩云手里
的鞋子,惊奇道,“这个小老虎好可爱,张那么大的嘴,还好小啊,小弟弟以后会那么小吗?”
他还没见过小孩子呢!
林彩云摸了摸他的头,“是啊,你小时候也是穿过的。不过你们那种人家应该绣的是什么腾龙飞凤吧,我们乡下人家就惯用这些。就希望以后的孩子,跟老虎一样勇敢成长。”
而那头,满院子乱窜的赵容则终于还是被赵三河揪住了耳朵,逮着跪在了正堂前,木棒拍了拍他的背脊。
赵三河板着脸,“像什么样儿?给我挺直了背脊,弯什么腰,驼什么背!”
赵容则疼得龇牙咧嘴,他摸了摸被掐得红通通的耳朵,看了眼旁边望着自己的赵宛舒和萧韶光,埋怨道:“爹,您就给我留几分面子嘛!”
这样让他以后怎么当大哥啊!
怪丢人的!
“你还知道要面子啊?”赵三河冷笑一声,吼道,“那我今天当着那么多人的跟前,我不要脸面?”
“我自己亲儿子算计他大伯,盘算我这个当爹去抓奸,去掺和那破事,然后被迫过继出去,我今天可是在村里那么多人跟前,丢尽了脸面!指不定现在还有人在笑
话我咧!”
赵三河也不是笨蛋,今天的事发生的一切太过巧合。
赵大海跟花寡妇那么多年来往,都没有被撞破抓住,还能生下个孩子来,村里也没见什么风言风语传来了,可见两人都是谨慎的人。
怎么上回赵大海一家算计了他们后,立刻就被捅破了呢?
而且,当时他到时的时候,抓奸才没多久,赵容则是有通天的本事能够算准时间把他找来?
再说,他再了解不顾自家儿子了,巴不得他们家不跟大房他们来往,怎么就出事了还会特地去找他来助阵呢?
那会赵三河就在纳闷了,直到听到过继这个词,他才蓦然反应过来。
想到此,他就心里气得不得了。
这家里上下,真的是好样儿的啊!把他这个老子当傻子蒙蔽着呢!
这风气不能惯!
赵容则缩了缩脖子,偷偷觑了眼他爹,“难道爹是舍不得爷奶他们?不想过继?”
赵三河见他抓错重点,气得又给了他一棒子,打得他嗷嗷叫,“老子看起来是个脑壳有包的吗?”
能过继摆脱掉赵有根一家,他还求之不得呢!至少以后不用担心,动不动赵李氏就跑来他门前
要求不成,就上吊自杀,坏了家里名声!
赵容则无奈地捂着痛处,“那爹是想干什么吗?”
“我还想问你想干什么?”
赵容则撇了撇嘴角,“我就是看不惯爷奶他们总是为了大伯来逼迫咱家啊!前头阿宛吃了他们多少委屈,虽然是断了亲,可那又有什么用,他们又没得到什么报应!”
“爷奶偏心,只会说咱家冷血无情。而且,咱们不能跟爷奶断了亲,跟大伯四叔他们断了作用也不大。”
“我可不想再看到江逐月利用赵清雪,再让大伯他们要爷奶来以孝道逼阿宛!我就那么个妹妹,我斗不过江逐月身后的庞然大物,我还不能在爷奶手下维护妹妹吗?”
“再说了,他们不是总让咱们包容,让咱们让吗?现在咱们家可是让到极致了,以后村里谁不说爹您孝顺懂事啊,爷奶也没有资格说您了是不是?”
“至于大伯,以后咱们也不用给他们擦屁股,这不是高兴的事情吗?爹,你做什么打我?难道我还做错了吗?”
赵宛舒愣了愣神。
当初她和赵容则商议想把家里彻底割裂出去,其实只是不想看家里被爷奶掣肘。
而今朝廷以孝治天下,天错地错父母不会有错。
你可以跟兄弟断亲,但若是连生你养你的父母都要割舍,那是犯法的!
父母去衙门告你,一告一个准,碰上严苛法度的,直接就是死罪,便是宽容些的,也是要坐牢或流放的!
但她没想到,赵容则当时是抱着这种给她出气的想法去的!
虽然赵容则看起来总是痞里痞气的,平日里说话做事难得有几次正行,难免让人看不过眼诟病,但他对她却是极好的。
一瞬间,赵宛舒的心里一片暖融融。
她眼眶微热:“大哥……”
赵三河咬紧腮帮,“我不是拦着你给阿宛出头,我是气你性子顽劣,每次做事都凭自己高兴,一股热血。”
“这过继的大事,你总该跟家里商量商量吧?我可是你爹。”
虽然就是没有赵容则的计划,碰上这种好事,赵三河也能迅速寻到对自己有利的方式,把自家推出去,摘出这漩涡。
但自己做,和一无所知被自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