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柳府时,萧承煜就注意到赵宛舒的情绪已经平静,他微微勾了勾唇角,朝着柳夫人道了声谢谢。
柳夫人落在后头,闻言,她顿了顿步伐,反身过来看他,“你与我道什么谢?阿宛与你是什么关系?”
倒不是她故意咄咄逼人,而是萧承煜的这句谢就来得蹊跷。
萧承煜语塞。
他没料到柳夫人竟是那么敏锐的问出这样的话来!
“我——我只是看阿宛姑娘方才心情不好。”
“你以前可从来不会关心一个姑娘家高兴与否!”柳夫人淡淡道,她看了眼已经入了府门的赵宛舒,“阿宛是个好姑娘,聪慧活泼,与你是不同的。”
她虽然没有说得太直白,但话里的含义却表现得淋漓尽致。
萧承煜跟赵宛舒就不是一路人。
说完,她就也进了府门,只留下萧承煜一人。
萧承煜站在府门口,怔愣许久,直到门房小厮探头探脑望过来,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公子,你不进门吗?”
他这才恍然回神,迈着沉重的步伐,往里慢慢走去。
赵宛舒进府邸后,就快步跑到了刚才萧韶光生气蹲着的地方,见他不在原地了,她略送了
口气,旋即又吊起了一颗心。
虽然知道萧韶光在府中总是不会有事,但她就是放心不下。
毕竟,萧韶光如今说是她弟弟也不为过了,也是她照顾过那么久的孩子了。
她寻了个仆从带路,去了萧家兄弟住的偏院。
他们两人住的院子显然要更宽敞雅致一些,院子里甚至还有忍冬藤架,但屋里却并没不见萧韶光的影子。
院子里伺候的小童紧张地道,“小光少爷今天离开就没回来过。我,我还以为小少爷跟着出去了!”
赵宛舒闻言,皱紧了眉头,快步就朝着外头跑步,她本是要去前头问守门小厮的,但遇到前院伺候花草的小丫头。
对方说道,“我见过小少爷的,他那时候蹲着这里好久,还哭了。我还给了他一颗小果子吃,不过他不肯吃。后来小姐们过来了,小少爷就跟她们走了……”
“小姐们?”赵宛舒喃喃道,旋即,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猛然抓住了小丫头的手,追问道,“你说的是柳小姐还是江逐月?”
小丫头回道,“是江小姐和我家小姐一起。”
赵宛舒道了谢,就让仆从带着自己去江逐月的院子。
她
不知道江逐月想做什么,但她向来都会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江逐月的所作所为。
此时,江逐月的院中,萧韶光板着小圆脸,恶狠狠地瞪着她,“我不准你说阿宛姐姐的坏话!阿宛姐姐是好人!你坏!”
江逐月也被他给气得七窍生烟,“好,好家伙!你吃着我的东西,你倒是还一心向着那个贱种。我问你,你一问三不知,什么都不肯答,我骂一句赵宛舒,你倒是还机灵上了!”
“怎么,你不让我骂,我还非得骂了!”
“我告诉你,赵宛舒她就是个贱人,她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江逐月见这小白眼狼小脸涨红,却无法反驳,就倍感痛快。
她虽然是寄住柳家,但她的丫鬟素衣是被正经调教好送来的,耳目还是很机灵的。
昨夜赵宛舒父女刚入府邸,她就得知了消息,她见到她还敢送上门来,心里就恼火。
但当时柳庆云夫妇这边总是会有人过去,所以她不能当面去挤兑人,所以她跑去拦着赵容朗,对他说了一堆不大好听的话。
其实最近赵容朗住在柳府,基本不出院门,她便是想寻他麻烦,让他住不下去,或者是
无法专心读书,只能滚出柳府,却碍于柳庆云偶尔会跟其讲解题库,再加上前后院隔着,她不能常常去而作罢。
而得知这孩子是萧承煜的弟弟,她就动了些歪心思。
她还记得上回萧承煜给她留下的耻辱,她也不会怎么着对方,她就是想从萧韶光嘴里打听打听萧承煜的身份。
所以,看到他当时留在那哭时,她就当着柳蕊的面,温声细语地邀请了他回院子里玩耍。
一来,她给柳蕊那蠢货树立了个温柔体贴想好姐姐的印象,二来也能细细打听。
初始还好,她端了自己爱吃的点心给这小子,也从他断断续续的描述里,得知他是被哥哥骂了,对方还和赵宛舒陪同柳夫人出去了,甚至都没理会他。
她当下就好奇是什么事儿,于是就跟着对方的话怼了两句,特别是骂赵宛舒时,那是格外的情真意切的。
结果,好家伙,这小子就炸毛了!
江逐月也向来不是个隐忍的性子,特别是看对方还站赵宛舒那头,那还得了!
眼看萧韶光憋得小脸通红,她就翘了翘嘴角,“哼,她赵宛舒就是连条狗不如,你能奈我何啊?小弟弟,想
给她出头,你还嫩着呢?”
“不过,赵宛舒那小贱人向来会讨好拿捏人,对待男人更是拿手,真是脏得……哎哟……”
她轻蔑的话还没说完,萧韶光却是骤然像是颗小炮弹,朝着她的怀里撞了过来。
“不准你说阿宛姐姐的坏话!坏女人!”
江逐月被他撞到了胸,痛得她忍不住弯下了腰,然后下巴又被撞倒,当下疼得她都快哭出来了。
“啊!”
“混账!”她气得反手就是一耳刮子,直接就把萧韶光给扇倒在地,捂着嘴巴,目露凶光,哆哆嗦嗦道,“素,素衣,抓、抓住他,我今天要打死这小混、蛋!”
素衣扶住她,闻言,她顿了顿,低声提醒道,“小姐,这里是柳府……”
江逐月只觉得胸口犹如被刀割肉般疼,舌尖也满是血腥味,夹着舌头说的每句话都像是刀尖上跳舞。
“那,那又如何?好痛!我不会放了,放了他,我要打死他!”
边说,她边毫不客气地拿脚踹向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