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张氏在张多远出事的第一时间,是想去找张冬梅借钱的,毕竟这看腿也得花不少钱,虽然她不中意这个儿子,但好歹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也不想他真落下个残疾。
但赵家如今也是舀水不上锅的,张冬梅也在愁家里下一顿可咋办,眼看着张氏陪着母亲都来寻她帮忙,她也推拒不得。
可家里的情况也是这样儿,可她也没办法看着娘家落难,故而张冬梅最后选择去跟赵李氏开口了。
赵李氏被说动,也想帮一帮自家亲戚的,但偏偏这阵子马翠翠就跟有鬼上身一般,日日地盯着赵李氏,一见她要掏钱,立刻就阻拦了她。
“娘,这钱可不能给。您想啊,若是您这回借了给姨母,那下回舅舅他们也说手头紧张来借呢?这借来借去,您手里能落下个啥?”
“再说了,若是姨母和大嫂心里真的有您,当初您被爹休弃的时候,她们去哪里了?这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从来是借钱呢!照我说,这种亲戚要不要都行,反正您有事是寻不到她们的!”
“就我看,这分明是想借机讨走您的钱,指不定就是大嫂的阴谋呢!您没见上回大嫂怂恿咱们去
三哥家么,结果我家阿江被打得狗血淋头,就是您的病也增加了不少!”
马翠翠这话顿时就惹了赵李氏怀疑了,便是她们再如何指天发誓,赵李氏想起以往种种,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再拿钱出来。
特别是在马翠翠说句,“这腿是因为什么摔断的,你们自是去寻要紧的人去!大嫂不是说三哥性格敦厚嘛,指不定他们也愿意帮一帮您呢!”
张冬梅是知道马翠翠见不得自己好的,但马翠翠的话却提醒了她。
赵宛舒这阵子可没少跟村里收药草,偶尔哪家摘了药草送去,遇见对方手上有个口子的,还愿意给昂贵的药膏涂抹伤口。
那这回同样的情况,她是不是也该管张多远的伤?
赵宛舒不是总说自己医术高明吗?当初连赵二湖那么重的伤她都能把人救回来,那张多远的伤比赵二湖可轻多了,定然也不在话下。
如此一来,指不定还能省下来医药费。
再来,这治病可是日夜相对,时间久了,若是两人能起点情愫,这岂不是抱了个金娃娃回去吗?她届时,身为牵线人,也能得不少好处,毕竟是自己娘家。
而且,便是不能生出点什么心
思,但待得时间长了,她若是往外头传些闲话,大家谁不会信两人真有点什么呢?
如此一来,赵宛舒没了名声,最后要么做一辈子的姑子,要么就捏着鼻子嫁给自家。
当初江逐月可说过,一定要让赵宛舒嫁得不好,日子过得苦哈哈的。她若是帮江逐月如了意,那她就能去跟江逐月讨功劳了,然后让她帮自家闺女也寻个身家颇丰的如意郎君。
但她把这话说给张氏时,张氏是不乐意的,她虽然贪赵家的钱,但是她跟赵宛舒可不对付。
不过在张冬梅的劝说下,她也觉得有道理,等把赵宛舒攥到手里,她身为婆婆,可不多的是法子对方赵宛舒嘛!
所以,张氏是不会走的。
她拍地哭闹道,“我的儿啊,你怎么那么命苦!断了腿,以后可怎么活!娘看着你就心疼,倒不是你跟娘一道儿去死了算了,也好过在这里赖人的眼!”
苗正阳听不得她这废话,“住口!张氏,你要死要闹,自往你家去!别在别人家门口撒泼胡咧咧!”
赵宛舒提醒道,“张家婶子,你若是真心疼你儿子,还是赶紧把人送去医馆才好。这救人如救火,耽搁得时间长
了,便是能治好的腿,怕是也治不好,便是治好了,也有可能落下病根!”
不过,赵宛舒看张氏并不心疼这儿子,不然若是真心疼,如何还有心思搁在这闹腾。
而且,张多远甚至还特地去采草药卖钱,可见是不宽裕,为了攒私房钱。
虽然她是可怜张多远,但她已经看过,张多远的腿只是骨折,流血是因为划破了伤口,比起赵二湖那次,这是简单不过的伤。
故而,只要好好送去医馆,是一定能治好的,耽搁着也不妨碍。
但她却不会出手帮忙的,便是再简单的接骨,她也不愿意跟张家扯上关系,谁知道她们后面有些什么诡计!
虽然她并不怕,却也会烦!
张氏一噎,“可是……我们家没钱!”
她见赵宛舒和苗正阳油盐不进的,显然是不吃她撒泼这套,她也是能屈能伸,立刻就转变了策略,扑到赵宛舒跟前,苗正阳立刻阻拦了一下。
他惊道,“你想干什么?还想打人不成?”
张氏哭道,“阿宛,你行行好,如今你家多的是钱,可不可以借些给我们家!让我们家渡过这个难关,我们定然把你的恩情铭记在心的,就当婶子
求求你了!”
周围那么多村人看着,赵宛舒也没一口回绝,她淡淡道,“你想借多少?”
“五十……”张氏注意到张冬梅的手势,她本来想说一百五十两的,结果嘴一秃噜,生硬地转口,“五、五百两……”
赵宛舒:“……”
苗正阳:“……”
苗正阳简直是要被气笑了,“五百两?你当这是冥币呢!还张口就五百两,你家儿子腿是金子镶的吗?张氏,你赶紧走!”
张氏哪里肯走,赵宛舒可是松口了,弄不来赵宛舒当儿媳妇,她也得咬下一块肉来,这可是上好的机会。
这么多人村人在,赵家如今富贵了,若是村里有难,他们一点帮衬人的心思都没有,以后村里人可不得寒心了吗?
所以,她厚着脸皮重新道,“我,我是嘴瓢了……我说的是一百五十两。”
她小心翼翼补充道,“不过,没有那么多,五十两也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