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湖回去后,先去外头洗了个脸,这才疲惫地进了房间看赵李氏的情况。
“娘,您怎么样了?饿了吗?”
赵李氏这阵子身体好些了,能起身下地了,但是她却没去做活,最近懒惯了,她也喜欢躺在床上了,特别是日日天冷,躺着可不是更舒坦些嘛!
见到他回来,赵李氏拎起臭鞋丢过去,啐骂道:“孽障,你还晓得回来啊!中午就给我留了个冷窝窝头,老娘现在满肚子都空落落的。你是不是想饿死老娘,落个清净啊!”
赵二湖被鞋子打了个正着,他顿了顿,低头捡起鞋子,低眉顺眼地送过去,“娘,不是的。我也不是不想给您做些好吃的,只是家里实在困难,我这每日里早上给您多做个窝窝头,我中午干活还能蹭别人一顿饭吃。”
“然后每日里还有工钱。这马上要入冬了,我想多赚点钱,给您添件棉袄,不然这冬日里那么冷,怎么熬得过去!”
听得他这般说,赵李氏脸色这才缓和了些。
其实之前她有钱的时候,吃的都是极好的,但余下的好东西都给四房或者大房拿走了,赵二湖可没落到什么好。
所以,赵李氏有些受不了这落差,所
以每日里她也没少咒骂张冬梅,又对这生活不舒坦,然后对赵二湖也没少指手画脚地责骂。
她也不觉得自己有错,她骂道,“那你也不该那么晚回来!今天赚了多少钱,给我!”
赵二湖把才入口袋没多久,还没捂热的铜板拿了出来,交给了赵李氏。
赵李氏数了数,堪堪二十个铜板,其实已经是很不错的收入,但赵李氏却很不高兴,“真是没用!瞧瞧老三,再看看你,出去干了一天,还不如人家一个零头!丢人不丢人啊你!”
“我当初就不该留你,就该留着老三,然后让你去过继。瞧瞧你有个什么用!”
她边骂骂咧咧,却也没耽搁她把铜币仔细贴身收好。
她这回已经有了经验,把钱袋死死地捂在胸口深处,人家一碰,她就能醒来了。
之前她就是太相信那个混账了,才会觉得反正她也不离床,钱袋揣在身上睡觉容易膈着,就藏在了枕头里。
她刚藏好,见赵二湖还傻站着看她,她顿时就抽出木枕砸过去,“看什么看!但凡你有老三一半的能耐,老娘至于过得这么苦哈哈吗?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没用的蠢货!”
赵二湖垂着头,任打任
骂,他也知道,自己不如几个兄弟厉害。
他一不如大哥聪明,读书不行,二不如三弟能耐,三不如四弟嘴甜能哄娘高兴。
他除了一身力气,什么优点都没有。
他有时候也觉得,他这么没用的人,怎么就成了娘的儿子呢,难怪娘不喜欢他。
突然他就想起方才赵宛舒问他的问题,他嘴角动了动,咽了咽口水,忍不住问了出来,“娘,我是真没用,什么都比不得大哥三弟他们……”
“你知道就好。”赵李氏恶意的扫了他一眼,“怎么就有了你这么个东西,晦气!”
“以前就老有人说我长得也跟大哥三弟几个不像,您说的也都是对的……我就是觉得,我是不是,是不是出生的时候抱错了啊?”赵二湖一鼓劲,就把所有的话都给吐了出来。
“什么?”赵李氏一惊,她立刻坐直了身体,“你,你胡咧咧什么?谁,谁给你说这些的?”
她眼底掠过慌乱,但是却故作镇定,质问起赵二湖。
赵二湖挠了挠头,“我,我就是觉得我什么都不如家里人,就想着我可能不是咱们赵家人,不然怎么大家都那么聪慧,就我,就我跟个傻子一样……”
赵李
氏听到这里,突然就松了口气,她指着赵二湖就破口大骂,“好啊,你个孽障,你是不是不想养我了?所以,你就开始讲这些有的没的?”
“老天爷啊,你开眼瞧瞧这孽畜,当初我就不该生了这混账!不然现在哪里轮得到他来怀疑我!”
“我辛辛苦苦地把他生下来,差点命都去了。他半月就有病,是我借钱冒雨带他出去的,差点腿都折断在那了。”
“含辛茹苦把他养那么大,还给他娶妻生子,结果他就这么回报我的!”
“老天爷啊,你怎么就不把这些不知感恩的孽畜给劈死啊!这是要刮我的心啊!”
赵李氏边骂骂咧咧,边捶胸顿足,十足的撒泼模样。
赵二湖哪里接得住这茬,他本来也只是说说,哪里想到赵李氏竟是这反应,他当下扑过去,跪在赵李氏跟前,把她的手给摁住,急忙喊道,“娘,您别伤害自己啊!”
“我哪里是怀疑您,我就是……我就是嘴贱,都是我的错,您别哭了,别打自己了,您要打就打我,别伤着自己了!”
他说着,就给了自己两耳刮子,“都是儿子的错!”
他低声下气哄了好一会儿,赵李氏才作罢,赵二
湖头脸都是巴掌印,他松了口气,抹了把脸,起身道,“我,我去给您做晚饭。”
赵李氏补充道,“我要喝粥!我嗓子最近老不舒服。”
“好。”
“记得撒点糖。”
“是。”赵二湖准备去跟人借点糖来。
眼看着赵二湖佝偻着背离开,赵李氏拿脏帕子擦了擦眼角,啐了口浓痰,低声唾骂道:“蠢猪。”
乐丰使了些钱财,很快,他就把赵家上下的情况都打听了个遍。
赵宛舒和赵青桃父亲都是兄弟,出自梨花村赵家,乃是赵有根和赵李氏所生。
如今赵家分了家,赵李氏和赵有根也和离了。
乐丰绘声绘色道,“……据说赵大夫所在三房是如今过得最是好的,又是买山又是建房子的,所以村里提起他们很是赞叹。”
赵释帆嗤笑一声,“一群没见识的村民!得了得了,别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