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三环,锦官火锅店。
油辣的香味儿充斥着鼻子,丝丝缕缕的热气婀娜多姿,很快又虚无缥缈地逝去。
穿过嘤嘤嗡嗡声波的骚扰,许问真和李依依很快找到了正在等他们的人:达利能的老板周秉宗、女销售小杨和超白驹的王大陆。
见他们进来,小杨和王大陆站起来打招呼。
王大陆个子不高,皮肤偏黑,头发梳得很整齐,似乎还打过发胶,见他们进来,忙站起来打招呼。
上身穿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衣,已经显得比较旧了,衬衣的领子仿佛很疲惫,不能挺阔地站立,要不是前面的扣子拉着,可能就直接趴在肩膀上了。
衬衣扎进一条黑色的休闲裤里,估计是坐出租车摩擦的缘故,衬衣的后摆已经从裤子里跑了出来,在后面漏个尾巴,看起来像燕尾服似的。
许问真招呼大家坐下,服务员递上热毛巾,许问真边擦脸边对服务员说:“把黄喉拿进去帮我们剪小片,谢谢。”
扭头对其他人说:“他这儿黄喉出盘太大片,不入味,我每次都让他们剪小片。周总,点酒没?”
“点了,老规矩,两瓶。”
老周说完,便往许问真伤口上撒盐:“女老板得劲不?有没有特别宠幸你?”
“幻觉,全他妈是幻觉。”许问真摆了摆手,仿佛把烦恼抛到脑后。
越是心情不好,越需要调动气氛,今天已经很难过了,明天可能更难过,晚上再不放松一下,人生如何面对?
许问真见王大陆比较拘谨,就帮他找话题:“小王,跟老周聊的怎么样?周总是业界前辈,行业精英,压得一手好货,你们要好好学习。”
一阵大笑,正好火锅开了,周秉宗举起酒杯:“来,喝一口,欢迎小王来成都,祝贺问真兄弟,喜提美女老板一枚。”
“嗯?这不是两口吗?”李依依见自己不是话题的主角,便主动找话题,然后招呼:“菜可以吃了。”
提起苏文娜,许问真有点反胃,赶紧吃一口毛肚压压惊。
王大陆拿起酒瓶,一口江浙普通话,问许问真:“许总,倒多少?”
周秉宗指着许问真的酒杯:“你倒多少,他喝多少,你一直倒,他就一直喝。”
李依依却不同意,用手护住许问真的酒杯,抬头看着许问真,笑得很调皮:“老大,你说怎么倒?”
李依依坐得很近,淡淡香水的气息充斥着鼻子,许问真心中一荡,却轻轻推开她的手,眼睛看着王大陆:“倒!”
王大陆便倒了个满杯,然后端起自己的杯子:“许总,小王以前没做过销售,其他大区经理都不太理我,感谢许总瞧得起。我干了,你随意。”
说完一仰脖子,“啯”,一口吞了。
一杯酒有八钱,王大陆辣得龇牙咧嘴,许问真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靠,还真是个生瓜蛋子,便笑道:“小王,想赢在起跑线吗?”
话虽如此,许问真也仰头直饮半杯。
一股热线从口而入,穿喉而下,直抵肺腑,莫名的兴奋却从丹田升起,直顶脑门,飘飘然的感觉占领高地,脑子里划过一阵快感。
酒精,是社畜们的安慰剂!
扔下一天的疲惫和不快,许问真有点飘了,拍着王大陆的肩膀:“兄弟,不要管别人怎么看你,搞定客户,把单子抓在手里,那才是王道,对吧,周总。”
“那当然,小王,和美达的明天就靠你了!来,喝酒。”周秉宗笑得坏坏的。
许问真扑哧一声:“还有个老女人,空虚寂寞冷,也需要你拯救灵魂,小王,你他妈这么年轻,不要让大家失望。”
李依依的眼睛笑成月牙形,饱满的唇边两个梨涡,很诱人:“老大,新老板给你留下多大的阴影啊?”
许问真看了看李依依,李依依白色的衬衣胸前,有几滴污渍,很想帮她擦掉。
阴影?要是把她下午说的话告诉你,估计你要得抑郁症。
“许总,跟您汇报件事。”
老销售聊感情,新销售聊事情,王大陆见许问真放下杯子,赶紧打广告:“和美达刚出了一款远程监测仪,我们签了全国总代,就是‘刀锋绅士’,麻烦许总在西区多帮我们推一推。”
“哎,刚才不是说了吗?周总是西区的扛把子,先给他们压一票。”许问真指着周秉宗。
周秉宗指着酒杯:“老规矩,一杯酒十台。”
“周总,你说的?”王大陆被酒精刺激,豪气冲云,指着周秉宗的鼻子。
“说话算话!”
“好!大家做个见证。”
王大陆拿过酒瓶,又让服务员拿来十个杯子,在面前一一摆开,挽了挽袖子,很有气势:“先来一百台的。”
李依依高兴坏了,十杯,就是一百台,都算她的业绩,便站起来,走到王大陆旁边,亲自斟满十个杯子。
便向王大陆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依依笑颜如花,眉目含俏,王大陆心中一荡,热血上涌,连干三杯。
小杨赶紧劝阻:“小王,差不多可以了。”
王大陆摆了摆手,看了看李依依,李依依笑得无比迷人,王大陆慌乱地躲开她的眼睛,举起第四杯酒,举头喝了下去。
速度明显放慢了。
王大陆看了看第五杯酒,打了个酒嗝,眼中有犹豫,感觉酒已经涌上喉咙。
老周看着王大陆:“小王,十杯喝完,我提100台,喝不下十杯,我一台不提啊!”
这,有点欺负人了!
王大陆看了看周秉宗,却不敢反驳,又看着许问真,许问真低头咬一块黄喉,谁也不看,只好看着李依依,眼中茫然无措。
“周总,不会这么欺负人吧?”
李依依看不下去了:“刚才不是说了吗?一杯十台。”
“他自己要倒十杯,那规则就变了呀,现在的赌注是要么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