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棋,皇家的人更是如此!不容行错半步!你行事谨慎,能看到后三步,已属难得!玉儿性子极单纯,偏又极有主意,一旦被人怂恿着做出错事,唉,那便对不起父皇也对不起皇兄!皇上为此没少忧心!如今朝中积弊甚多,北边北元虎视眈眈,西边羌戎骚扰不断,地方吏治贪腐成风,偏远地方官逼民反时有发生,皇上又刚登基不久……皇位不稳啊!所以玉儿的婚事,必须慎重!”
“王爷!”秦无病忍不住打断襄王爷,很坦诚的道:“无病能看到后几步,哪怕能算出后面几十年怕也无用,大长公主……怎会听我一个小捕快的?”
襄王爷挑了挑眉说:
“这便要看你的本事了!你可知那薛仁甫曾动过念头,让你今日暴揍的他那个侄儿迎娶玉儿,他见皇上不点头,便动用关系找到太后,还找过我。”
秦无病愣了一下,随即又道:“我的本事全在查案上了,别的,真不行!”
“查案也没看出来你多厉害,几日过去了,凶犯是谁?”
“能不能讲点理?”秦无病身子前探突然话锋一转问:“王爷有没有想过可从那个侏儒身上查找证据?”
“说说看!”
“在这里,侏儒地位低贱……”
“在哪里不是?”
秦无病愣了一下,忙说:“是!凶犯想找十个正常人杀了容易,而侏儒……因他们与常人有异,平时并不常见,可凶犯能找到侏儒,能联合商铺和西景别院的人,这份能耐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你说的这是废话!没点能耐敢打天台寺后山的主意?侏儒因身材矮小很难靠农耕劳作养活自己,哼!反倒是有些达官贵人喜欢将其养在内院!”
秦无病一愣,他之前的想法是侏儒本就不多,因会被嫌弃,或许会成群而居,或者聚集在某个行当中,只要找到这些地方,查看有没有人失踪,或许能得到些线索,可听完襄王爷的话,秦无病脑子只是一转,便道:
“别管侏儒是哪找来的,随便找个孩子总是比找个侏儒容易些,眼下有个问题,这十一人是在梧州被毒杀的,还是死在别处运到梧州的?我原本想的是,若是在梧州被毒杀,很有可能是在附近找的侏儒,派人查找一下,应不是难事,若是在别处毒杀之后运到梧州,或者是某个达官贵人内院中的人,那……我还是回静海吧,走的时候还有个青楼女子失踪的案子没有完结……”
“你便只剩这点本事了?”襄王爷冷哼一声问。
秦无病耸耸肩道:
“我还能如何?幕后主使之人不会亲自动手,定是派人做的这事儿,即便是那送柴的,送肉的,送酒的都找到了,西景别院参与的人也找到了,又能如何呢?他们顶多也只见过派来做事的这人,更或许是派来做事的人又派人去找的他们,我查一路,他们杀一路,王爷!查不到幕后主使之人的实质证据!”
襄王爷沉着脸,没有吭声。
“但是,他们既然这么利索的把人都解决了,可见这些人还是知道点什么,或许是幕后这位有权势之人隐藏的不够好,但他们行动为何如此之快?”秦无病见襄王爷表情不对,想安慰两句,可说到这,他突然停了,然后眉头紧皱,随后又惊惧万分,最后瞪着双眼看向襄王爷。
“想到了?”襄王爷说的面无表情,他端起茶碗觉得有些凉了,又放下,然后目光深沉的看向秦无病。
“不是吧?!不会吧?!”秦无病惊愕的看着襄王爷:“王爷又是早就知道?”
襄王爷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促狭的问:“你怕是会有性命之忧了!还想回静海查那青楼女子吗?”
秦无病呆愣的看着襄王爷,脑子里有点乱。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又不是神仙,怎会事事未卜先知!不过是比你多了解一些这人的脾气秉性罢了!”
秦无病搓了搓脸,问:“王爷何时察觉他不对的?”
“你查出死者全是男人而并非一家人的时候,我便有所怀疑!这种事做来究竟有何用处?就像你说的,埋在后山已是能起到掩盖的作用,再加上尸身腐烂……”
“自打我离开京城,七叔便一催再催,让我一定到梧州查明此案,那时我只是觉得有人利用七叔,想将我引到梧州来,七叔的脸面还是要给的,但我先在明州处理了江毅东,弄到些救急的银子,这才来梧州!”
秦无病忙完:“杨家庄的事不是王爷提前知晓的?”
“诚郡王的心思我知道,皇上也知道,只是念在兄弟情份上,略加惩戒,并未大动干戈,也是希望他能好自为之,可他私下一直不消停,皇上这次命我出来,顺便看看……该收拾的便收拾了,杨家庄……一开始我并没打算亲自动手。”
秦无病后悔问出这个问题了,他忙摆手道:“王爷的家事还是不要讲了吧……”
“皇家有多少真家事?”襄王爷瞥了一眼秦无病:“何况,早晚也是一家人!”
“哎呀!怎么就认准我了呢?留我在民间查查案子,打听点事儿多好!再说,大长公主未必看得上……”
“错不了!你也不用自惭形秽,皇上与我都更看重人品与脑子,家世如何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