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安静了一瞬间。
阳阳以为自己声音小,对方没听到,忙不迭的抓着周致远的手,灵机一动,“爸,我、姐、我妈带我买了好多东西,拿不下了,你快去帮我们拿好不好?”
阳阳本就不足月生的,又常年生病,看起来比同龄人瘦弱,看起来跟七八岁的小朋友一样。问周致远喊爸爸,根本没有任何违和感。
周致远什么都当过,唯独没有喜当爹过。
他眼角抽了抽,在阳阳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间,想说胡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你、妈妈呢?”
阳阳立马拽着周致远往宁宁身边拖,声音清脆,“这呢,这呢?”
宁宁冲着被拖过来的周致远,微微一笑,眼里藏不住的狡黠。
周致远的脸上莫名的多了温和,只觉得宁宁出现的是及时雨。
三人站在一块,男的高大挺拔,女的明艳动人,连带着小孩儿都是机灵鬼儿。
在沈安娜的眼里,莫名觉得刺眼的很。
出于女人的目光,她下意识的看向宁宁,想要用自己挑剔的目光来审视她,去嘲讽周致远,结果却发现。
站在周致远身旁的年轻女同志,实在是漂亮,简单的一件红色裙子,衬的身姿窈窕,雪肤乌发。
她生了一张瓜子脸,尖下巴,眉眼细长,眼尾上挑。尤其是那一双含情眼,水汪汪的,轻飘飘的看了过来,就看的人骨头发软。
她在打量着宁宁的时候,宁宁也在打量她,烫着小卷发,七分西装裤,踩着细高跟,是个很时髦有气质的女同志。
四目相对。
宁宁微微一笑,决定主动出击,“你好,我家致远没有提过你。”
我家致远——四个字。
让周致远耳朵红了。
沈安娜脸色白了,她眼眶氤氲着水汽,“周同志、你什么、时候结的婚?”
还有这么漂亮一媳妇,这么大的一个儿子,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周致远和宁宁并排站立,他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冷声,“我的个人私事,没必要向沈同志告知吧?”
沈安娜站不稳了,双手死死的掐着包,“周同志,我坐了四十八小时的火车,特意瞒着家里人,专门来找你的——”三年前一场救援上,她对周致远一见钟情。
但是周致远常年在部队,根本无法联系上。
在通过家里关系,得知周致远暂时从部队调到安州市工作时。
沈安娜立马推了手里的事情,不顾一切的过来找他。
但是,沈安娜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宁宁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抬手狠狠的掐了一下周致远,“我倒是不知道,你在在外面还背着我,招蜂引蝶?还不快跟我介绍一下?”
“沈、沈同志。”周致远腰上的软肉被掐了,他面不改色,“我和她不熟。”加上这次,一共就见了三次。
他连她什么名字都没记住。
两人亲密的姿态,更是刺痛了沈安娜的眼睛,而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周致远,更是让沈安娜有些站不稳了。
她等了他三年。
到头来,对方却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
宁宁像是知道她的难堪一样,她突然笑了笑,“这位沈同志,人年轻的时候,总会有犯错,那现在你知道,我家致远有家有口,该不会还在追着他不放了吧?”
她这是在给沈安娜薄面,让她知难而退。
但凡是好人家的姑娘,在得知对方有家室的时候,都做不出来第三者的事情。
沈安娜的唇都要流血了,她实在是受不了这个羞辱,跑了。
跑了——她一走。
宁宁松了一口气,就怕继续下去会穿帮了。
她一抬头,就看到周致远冲着她似笑非笑,“有家有口?媳妇?儿子?”他怎么不知道?
宁宁振振有词,“叔叔,我要不这么说,你以为你能轻易摆脱沈同志?你是没看到,人家沈同志看着你的眼睛发绿,恨不得把你给生吞活剥了才好。”
周致远脸色一僵,不太想和宁宁讨论这种,追求者的问题。
他冷声,“下次不能在这么胡说了,你容易吃亏。
”
小姑娘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阳阳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老气横秋的反问,“吃亏的不是我吗?”
他都问他喊爸爸了!
他都给他当儿子了!
他竟然说姐姐吃亏?
明明是他更吃亏好不好?姐姐又没问他爸爸!
阳阳不提还好,一提周致远的脸色更绿了。
看着阳阳人小鬼大的样子。
周致远提着阳阳的后脖颈,把人给提溜了起来,难得来了打趣心思,“我一大龄单身青年,突然多了一个大儿子出来,我不吃亏?”
被提起的阳阳,足够和周致远平视,他拍了拍周致远的肩膀,老气横秋,“你都这么老了,还没娶媳妇,这辈子肯定娶不到了,白多一个儿子,将来养老有保障,哪里找的倒这么好的事情。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
”
“放我下来吧,我姐不让我跟傻子玩。”
周致远,“……”
宁宁,“……”
……
刘春花离开医院,并没有去牢狱里面看顾建保,人已经进去了,在花这个钱没有意义。不如她把大房给顾好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她拿着钱,买了一斤白糖,一瓶罐头,提着东西直奔娘家。
刘春花一回娘家,几个嫂子他们对她,就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显然是上次顾瑶的事情,大家都还怀恨在心。
刘春花心里难受,但是她想到正事,她忍了下来。
提着东西直接进去了正屋找她娘说事,刘老太对于二姑娘的到来也十分意外,“你怎么回来了?”
刘春花把在医院听到的事情,细细的跟自家娘说了一遍,老刘家全家人的聪明都在她娘身上长着了。
她这话一说,刘老太就坐直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