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进屋了西屋,关上门,把分到的东西安置好了以后。
宁宁这才对着顾建设和刘淑珍说道,“爸妈,我没跟你们商量,就把分到的钱给爷爷了。”
要是他们不高兴的话,她再去卖一回东西,很快就能把钱给挣回来了。
顾建设搓搓手,“你就是不给,我也打算私底下给老爷子的。”
老爷子人不坏,要不是老爷子护着他,他连小学四年级都不可能读。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就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怕宁宁生气,他才没提的。
父女两人相视一笑,“能分家能拿到断绝书,已经很好了,这钱本来就是身外之物。”
接着,一大两小,齐齐的看着刘淑珍,许是分了家,头顶上没了大山。
刘淑珍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她还开玩笑道,“怎么?在你们爷三眼里,我就如此不讲理?”顿了顿,“等有条件吧,有条件了,咱们多看顾下爹,但是不管其他人。”
四人相视一笑,没有任何人反驳,西屋内尽显温馨。
……
深夜,送走了来看热闹的社员们。
拿着分到的钱,顾老头把顾盼文和顾瑶喊到了耳房,把钱全部拿了出来,耳提命面,“宁宁是个好孩子,你们别恨宁宁,她也是有自己的难处。”
但即使在有难处,她行事颇有章法,端的是光明正大,走的是阳关道。
顾瑶嗤了一声,懒得听这些话,掉头“砰”的一声关上门,进了东屋,她没兴趣听老头子,让他们去对顾宁感恩戴德的话。
倒是顾盼文,盯着那钱,眼神有些奇异。
只听见顾老头继续说,“这是宁宁给我的养老钱,但是我一个老头子死活都不打紧了,你读书重要,我算了下,这里面一共一百五,够你去县城读一学期高中了,你在利用平时休息暑假这些时间,去地里面帮你二叔种地,他多少也会管下你的。”
对于顾老头的苦口婆心,顾盼文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目光盯着顾老头藏钱的地方,随口嗯了一声,“爷爷,今晚上我来照顾你起夜吧。”
瘫痪的人离不得人照顾。
这段时间,都是顾建卫过来照看的。
顾老头有些欣喜,这孩子经历事情以后,终于长大了。
他低声,“你来换你二叔也好,这样他也能休息一下。”
顾建卫很快就过来了,细细的跟顾盼文叮嘱,“你爷爷夜里会喝一次水,还有一次上厕所,你若是醒了,记得及时给他翻身,检查下,有没有蜈蚣虫子什么的咬他。”
顾盼文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随口应承下来,拿了一卷席子就铺在地上,目送着顾建卫离开后。
他也没睡着,他在计划未来,顾家他是待不下去了,自己种地再去读书,他是没想过的。
万万也不可能的。
只有——他仔细的倾听,发现顾老头的呼吸绵长了下去。
他蹑手蹑脚的跳上炕,打开炕柜,悄咪咪的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小布包,在打开的那一刻,他眼睛瞬间亮了。
但是下一秒——他的手腕被人捉住了,“你在干什么?”
黑暗中,顾老头倏然睁开了眼睛,一双犀利的眸子盯着他手里的东西。
这让钱刚到手,感到喜悦的顾盼文,顿时浑身冰凉,他一个字的都说不出来。
不行!
不能让老爷子叫出来。
慌乱中,顾盼文抄起炕上的枕头,按在顾老头的脸上。
无法呼吸的痛楚,让顾老头目眦尽裂,他怎么也没想到,他拼命护着的孙子,竟然要杀他!
顾老头拼命的挣扎起来,挥舞着双手。
却到底是瘫痪多年,行将就木的老人,根本不是年轻人的对手。
更何况,顾盼文还下了死力气的,他双手死死的按着枕头,用尽全身力气。
直到,枕头下的老人挣扎力度渐弱,胳膊也放了下去,没了动静。
顾盼文猛地松开了枕头,借着月色,他抬手在顾老头的鼻子下面,接着,他被吓的后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炕上,满头大汗地喃喃,“杀人了!”
“不怪我、不怪我、谁让你发现我?”
他原本只想偷了钱就走的。
谁知道——谁知道,老爷子竟然醒了。
不是他要杀人的!
是顾老头自己找死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盼文像是想到了什么,慌慌张张的站了起来,去胡乱的收拾了几件衣服,准备离开的。
只是他刚出门,就撞上了早起准备去地里面干活的顾建卫。
顾盼文浑身冰冷,完了,他完了!
顾建卫有些意外,顾盼文会这么早醒来,他打了个哈欠问道,“你爷爷昨天夜里起夜了吗?照顾的怎么样?”
“嗯嗯,起夜了。”顾盼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随口应付,顿了顿,补充,“老爷子夜里没睡着,打算白天多睡一会,你们不要去打扰他了。”
顾建卫有些奇怪,但是也没多想。
他没看到的位置,顾盼文双手捏的发白,整个人都在颤抖。
……
上午九点!
顾建卫从地里面干了一阵活回来了,他看到耳房紧紧关着的门,不由得纳闷,问向自家婆娘,“上午,盼文给爹端饭进去了吗?”
马铁兰剁鸡草的手一顿,“一上午都没看到盼文。
”她起身,“我去耳房看看爹。”
接着,房内传出马铁兰一阵尖叫声。
老爷子浑身僵硬,眼睛瞪的老大的躺在炕上,没有任何知觉。
随着这一声尖叫,一下子把顾家所有人都吸引了过去。
顾建卫一下子冲了进去,看到这一幕,他大喊一声,“爹!”
宁宁察觉到不对,她心中不安的厉害,一把甩掉手里的木盆,第一件事冲到耳房去,看到老爷子的时候。
她顿时目眦尽裂。
“爷爷!”这是人最着急的时候,最真切的反应。
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