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望了过去,都在等待安学海给的答案。
陈琼芳欲言又止,安忆平满是欢喜。
唯独,安老太她是一脸狰狞,像是疯了一样,上去掐着安学海的脖子,厉声,“安学海,你要是敢给,我就敢当场就让你们二房从安家滚蛋!”
安老太被逼到绝路,连这种话都说了出来。
廖谷秋的遗书,绝对不能让顾宁拿到手!
绝对不能!
安学海被掐得瞪眼睛,呼吸急促,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看着这两人惺惺作态,顾宁冷笑,“不给,不给就去坐牢!”话落,她就要开始报数。
“别报!”安忆平急切地大吼一声,他上去就把安老太往外拽,“老不死的,我爸保管大奶奶的遗书,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最好别插手。”
马上就要胜利在望了,老不死的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这是几个意思?
安老太没想到,安忆平这么蛮横,竟然把她给拖了出来,不留半分情面。
她不由地抓住桌子腿,悲愤道,“你敢!”
一个外来的野种,也敢对她这个半个当家人来使坏。
安忆平以实际态度告诉她敢不敢。
半点没有孝顺的,直接把她给提到了墙角去。
顾宁冷眼看着被丢到墙角的安老太,没有半分同情,她语气冰冷,“我觉得你可能想要去坐牢,不如我送你一层。”
那么一瞬间,安老太觉得自己的浑身血液都倒流了。
她知道,顾宁说的是真格的,如果在阻拦下去,顾宁必然会送她坐牢。
她都已经六十八了,在坐牢,那是要丢脸丢到太平洋去吗?
安老太瞬间安静了下来。
没了聒噪的安老太,屋内瞬间安静下来。
顾宁盯着大口大口喘气的安学海,却不说结果的安学海。
她冷声道,“要我继续数数吗?我每多数一个,你们中间就多一个坐牢,反而已经报了一个数了,在报一个,不如好事成双?”
反正她无所谓。
下一个,不知道会落到谁身上。
谁都怕落到自己身上。
安学海当即顾不得喘气,慌乱地大声说道,“我给!!”
随着这两个字的话落,他只觉得浑身的压力都跟着一松。
而躺在墙角的安老太却绝望地闭了闭眼,她知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只能,任由着顾宁拿到廖谷秋的遗书。
由着顾宁可能会找到,并且继承廖谷秋,当年嫁到安家的三分之二嫁妆。
那可是泼天的富贵啊!
怎么能让顾宁得了去呢?
安老太不甘心极了,但是她再怎么不甘心,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安学海,进了他们二房的屋子。
从一个铁盒子里面,拿出了一张发旧发黄的纸,上面露出隐隐约约的簪花小楷字,可以想象当初写这个遗书的人,是多么的惊艳绝伦!
可是,随着时间的飞逝,这惊艳绝伦的簪花小楷,也已经成了过往历史。
安学海一步三回头,将遗书递给顾宁的那一刻,他有一瞬间的后悔,下意识地将手往后缩了下,遗书也跟着后退了半寸。
顾宁接过遗书的手一顿,她紧紧的捏着遗书的一角,用力却又不敢用力,她只是冷笑,“后悔了?”
现在后悔,一切也来不及了。
短短的三个字,却让安学海顿时压力倍增,他下意识地松开手,眼睁睁地看着顾宁将遗书,仔细地收了起来,装入到口袋里面。
从遗书从眼前消失的那一刻,安学海就明白了一件事,他保管了几十年的遗书,他的战利品,他的滔天富贵,彻底和他没关系了。
那是属于——顾宁的!
当意识到这个问题时,安学海的脸色前所未有地难看起来。
和失去的遗书比,他急需要更大的糖果来弥补自己缺失的内心,“我把遗书给你了,你答应我的,不再追究我们安家人了。”
这里面包括他自己,包括他妻子,以及他的儿子。
安学海不断给自己洗脑,用一个查不到结果的遗书,换取他们一家三口,不管怎么说,都是划算的。
只有这样,才能压制住内心的恐慌和不舍。
顾宁手插口袋,隔绝了众人的视线的手,紧紧的捏着遗书。
从这个遗书到手里的那一刻,她心里才前所未有地满足起来,就像是一直缺失的那一块,被弥补了一样。
顾宁心情前所未有的好,对于安学海的问题,她自然不吝啬回答,她微微一笑,“是,我这个人向来说话算话,东西到手,我将不会在追究你们的责任。”
安学海他们脸上一喜,安忆平更是咧开了嘴,骤然松了一口气。只要,顾宁不追究,他就安全了。
只是,他似乎高兴得太早了。
下一秒——就听见顾宁说,“但是你们是不是忘记了,我先前报数的时候,报了一个人出来。”
顿了顿,她扫了一眼安学海他们,目光微微在安忆平身上停留,“现在——请你们选择一个出来吧。”
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只是,她这个人坏得很,她喜欢看着他们展现自私自利的那一面,为了自己的利益,揭露人性的丑陋。
果然,顾宁这话一说,安学海他们的脸色骤然变了,“你说话不算话?遗书都给你了,你怎么能?”
安忆平更是尖叫出来,“顾宁——太过分了。”
就好比,下一秒就已经看到胜利的曙光,结果却被人突然抓住了脚踝跌落在地,离胜利只剩下一步之遥。
说的就是安忆平现在的心情。
“我说话不算话?我过分?你们搞清楚,安学海先前是你犹豫的,我也给了你机会。只是安老太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拦你,让你耽搁了时机,更是让我有机会报数。我这个人别的不行,但是最讲究一个吐沫一个钉。好了!现在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