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顾家,从上到下,老人死的死,坐牢的坐牢,大房全灭,四房妻离子散,而你二房——却独善其身!”
“所以?顾建卫——你才是藏得最深的那个对吗?
”
随着顾宁话落,全场一片安静。
顾家二房,那个老实憨厚,沉默寡言的顾建卫,才是藏得最深的那个,才是最聪明的那个?
怎么可能啊!
在场所有的人都不太相信。
顾建设更是瞪大了眼睛,他从未——从未往这方面想过。
而一直坐在地上撒泼的马铁兰一听这话,一蹦三尺高,叉腰指着顾宁的鼻子,怒骂,“顾宁,你少来血口喷人,我们家顾建卫,根本不是你说的这样的,他就是真老实木讷,不懂人情世故,从未做过半分出格的事情,更未有什么你说的藏得最深!”
对于顾宁对自家男人的评价,她是不信的!
“血口喷人?”
顾宁抄起放在院子墙角的秃瓢扫把,一把把马铁兰指着的手给打掉了。
她冷笑,“是吗?他要是真老实,真没有内里藏奸,还会轮得到你出来替他出头吗?从头到尾,他都是干干净净,无辜的,而你就是这副模样,泼如同一杆枪,他指哪里,你打哪里!”
“不相信?拿着镜子照照你现在的模样!”
见对方突然怔住,顾宁猛地贴近对方,声音如同魔音一样。
“你仔细想想,顾建军上门的时候,他要出来帮忙,是不是原地不动站在门口,刚好被你叫骂拉进去了?
你当了恶人,他无辜至极,我要砸墙指责你的时候,他是不是没有任何动静?包括——”
她突然抬手指着顾向圆和顾向方,“你儿子都知道为你出头,都知道要拦着我不去砸南墙,但是你男人呢?你口中老实憨厚的男人,他做了什么??”
随着,顾宁的话,马铁兰陷入了沉思,她回头看向自家男人,她不愿意去深想。
但是顾宁的话,却如同尖刀一样,在她完好无损的皮上,挑开了一个鲜血淋漓的大洞。
“怎么?想不起来吗?让我帮你回忆吗?他什么都没做,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你马铁兰替他冲锋陷阵。在你不让他替弟弟出头的时候,他多无辜啊!他多善良啊,就是娶了一个恶毒,刻薄的媳妇,这才造就了他无法去帮自家弟弟,他不止没帮最亲近他的弟弟,他还得大家的美名和赞赏!”
顿了顿,顾宁抬手指着马铁兰的鼻子,“包括现在,你还在为他出头,还在觉得他无辜,他什么都不用做,就已经有了你这么一个打手帮他做了一切!”
她高喝一声,“他无辜,他被迫,一切所有恶毒的事情,都是你马铁兰做的,你还认为木讷老实吗?你还认为他藏得不深吗?”
随着顾宁的话,让马铁兰顿时脸色一片惨白,她回头盯着自家男人,眼里还藏着不可置信,她疯狂地抓着顾建卫的手腕摇晃,“建卫,你快反驳,你说啊,你快说啊,不是顾宁说的那样的。”
她不敢相信,二十年的枕边人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那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岂不是跟个笑话一样?
一直没出声的顾建卫,一把甩开了马铁兰的手,老实憨厚的面容上,闪过一抹深思,他没急着回答自家婆娘的问题,而是看向顾宁,语气不解,“你是怎么发现的?”
自从发现老实憨厚带来便利以后,他一装就是几十年。
包括他的亲爹亲娘都没发现他,还有三弟,年近四十的人了,都没有发现他的真实面目。
顾宁只有十八岁,她究竟是怎么发现的?这才是顾建卫最想不通的地方。
顾宁扯了扯嘴角,“你做得太完美了,就算是奶奶害我三房一家你不知道,但是——我被换亲的时候,你不知道吗?我被大伯娘下药的时候,你不知道吗?我们三房为了一个上学名额争得头破血流的时候,你不知道吗?”
她倏然上前一步,直视对方那老实憨厚的面容,“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你只是装作不知道,你既不像你顾建保那般把野心展露,也不像赵桂花那般害人,更不像刘春花那样愚蠢——”
“所以,你才能在每次出事以后,都能完美避开,不止是你,连带着你的家人,也都每次避开。”
顾宁冷冷一笑,“哪怕是分家了,撕破脸了,明知道顾家是害了三房一家的仇人,你还能面不改色地跟我爸保持着往来,还继续让我爸供养着你儿子上学,就说这一点,你知道你是怎么暴露的吗?““因为你太贪!”
五个字,彻底把顾建卫所做的一切都暴露了出来。
哪怕是上辈子,顾建卫从未对顾家三房做过什么,但是他和二房却是最为安稳的一家,既享受了富贵,又获得了亲情。
若不是她那天无意间看到父亲的私藏起来的账本。
她根本想不到这里。
顾建卫老实憨厚的面容上,顿时闪过一丝惊讶,“原来,我暴露在这里。”
太贪!
他咀嚼这两个字,突然叹息一声,“顾宁,整个顾家,会毁在你手里,我不意外了。”
之前他还觉得是他娘他们太过愚蠢,每次都和顾宁正面对上。
现在仔细想想,并不是他们愚蠢。
而是对手强大。
顾宁心细如发,有勇有谋,手段果断,最重要一点,那就是她对待敌人够狠。
她不在乎面子,不在乎名声,她只要自己爽快了。
这一点,他不如这个晚辈,他正是得了老实人这个名声以后,他就再也舍不得丢了,也不敢不想丢了。
顾宁冷冷一笑,“不,你说错了一点,顾家不是毁在我手里,而是——”
她突然靠近,在对方耳边说了四个字,“自取灭亡!”
这四个字,听在顾建卫的耳朵里面,他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