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建安!”
对方的语气还带着几分森然,周致远只觉得那一对璧人站在一起,低头浅笑交谈的模样,刺眼极了。
他想都不想地站了出来,俊朗五官上带着几分寒意。
赵建安也没想到,周致远会突然出现,他温润如玉的脸上闪过一丝愕然,“周叔,你怎么——”来了?
他以为他不会来了。
随后,他回头看了一眼顾宁,似乎明白了许多。
她在利用他。
赵建安苦笑一声,他就说,向来把尺度把握得极好的顾宁,怎么会同意收下手表,又怎么会接受他给她戴手表。
不等他继续细想下去,就听见顾宁继续说道,“赵建安同志,你还要帮我戴手表吗?”
她笑盈盈地伸出手。
似乎对旁边出现的周致远视而不见。
这种态度,也彻底惹恼了周致远,他一把抓住顾宁的手腕,声音嘶哑,“顾宁,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要用这种幼稚的手段。”
小孩子?
在他眼里,自己永远都是小孩子吗?
顾宁抬眸,冷冷地看着他,“松手。”
周致远纹丝不动。
顾宁冷笑一声,“我说松手。”她突然收回来手腕,仰头看他,“你周致远,周同志,以什么身份来管我顾宁交朋友?”
“我父母都未管我,轮得到你管吗?”她声音清亮,顿时把屋内的人都给吸引出来了。
这话极为伤人心,周致远的手,呆呆地举在空中。
半晌,他才收了回来,英俊的面容上带着几分隐忍不发,“顾宁,我——”
顾宁打断了他,“周同志是来参加我顾家的暖屋宴吗?”
周致远抿着唇,“不是。”
顾宁抬眸看他,逼问,“那你是来干什么的?”她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周致远是来和好的。
谁知道。
周致远如同标枪一样笔挺的身子,却突然转身,冷声道,“抱歉,走错门了。”
或许,他不该来,他无法给到顾宁满意的答案。
话落,他不给顾宁,不给大家反应过来的机会。
就消失在了顾家,顾建设他们想喊都喊不住。
顾宁突然僵住在原地,眼眶瞬间红了,她骂,“王八蛋!”声音虽小,但是离她最近的赵建安却听到了。
他温润如玉的俊脸上,带着几分苦笑,“还戴手表吗?”
顾宁一抹眼,恶狠狠道,“戴,必须戴!”给周致远戴绿帽!
必须戴!
这一次,没人阻拦,赵建安就把手表戴在了顾宁的手腕上。
刚好提着礼物过来的葛卫国看到这一幕,顿时愣了,一脸震惊,“顾宁,你红杏出墙了?”
这一嗓子吼的,大伙儿都一惊。
顾宁没好气地瞪他,明知道自己不该迁怒,却实在是忍不住,冷冷道,“红杏出墙?那也是有主的人,请问,我是有主的吗?”
“当然——有。”这话,他还未说出来,就想到之前迎面而来,寒着一张脸,不搭理他的好友,葛卫国瞬间明白,这两人是闹矛盾了。
他挠挠头,灵机一动,“你还是顾家的小红杏呢,想出哪墙出哪墙。”
顾宁,“……”
赵建安,“……”
空气中骤然安静下来。
好在又来客人了,缓解了这尴尬。
对方人未到,声音就传了过来,“我的小徒弟呢?
”中气十足的嗓音,穿透性极强。
这次来的不是旁人,正是顾宁的师父戚庆渊,跟着他一块来的,还有曾校长和安老——安老走在最后面。
顾宁看到安老的时候,瞳孔骤然一缩,很快就收拾了情绪,面不改色地迎了上去,她挽着戚庆渊的胳膊,“师父。”顿了顿,又喊了一声,“曾校长。”
唯独,她没喊安老。
安老心里是又喜又悲的。
反倒是戚庆渊在中间打哈哈,“你个小丫头,我们都来了,不把我们介绍给你父母认识吗?”
别看他是顾宁的师父,但是跟她父母打交道的次数还真不多。
顾宁笑了笑,拉着顾建设和刘淑珍过来,一一介绍,“这位就是我师父,你们都知道。”顿了顿,又指着旁边的曾校长,“这位是纺织厂高中的曾校长,当初也去过咱们大队。”
顾建设和刘淑珍一一喊了一声。
只是,轮到安老的时候,顾宁却卡壳了,她戳了戳戚庆渊的胳膊,“师父,这哪位啊?”
这一手傻子装得好。
戚庆渊喝水动作一喷,看着面目青黑的安老,打趣地解释了一句,“这位就是隔壁杀猪的,来蹭饭,你们不必介意,不必介意。”
这话,没人相信。
安老那一身气质,一看就是做大学问的人。
可不像乡下杀猪的粗人。
但是,安老并未反驳,他笑了笑,一双眼睛几乎黏在了顾建设身上,“我就是来蹭饭的,不知道老头子今儿的有没有这荣幸?”
这就是他的平乐啊!
一晃眼,当年的奶娃娃,如今都娶妻生子了。
顾建设觉得这老头的目光有些黏糊糊的,像极了那些有特殊癖好的男人。
专挑身强有力的年轻汉子们。
他顿时打了个哆嗦,说,“来者是客,只要不嫌弃,就一块来进屋吃饭吧。”只是,话落,行动之间,他却故意落后了一步,让人当挡住了他的高大的身板。
只是,他越躲,对方的目光越是如影随形。
实在是避不过,顾建设只能冲着对方客气一笑。
这一笑,安老的眼眶红了,浑身都颤抖起来,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
顾建设更害怕了,这个糟老头子,莫非是死变态吧!
不行,他要叮嘱闺女和儿子,离这人远一些。
顾宁可不知道,自家老父亲脑补了这么多。
等一行人落座到了屋内,一眼就注意到桌子上的饭菜。
油光发亮的红烧肉,乳白色的鲫鱼汤,麻辣味的小炒肉,碧莹莹的炒白菜,以及金灿灿的炸藕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