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映秀急得嘴角起燎泡,她慌乱地伸出手去抓,“顾宁,顾宁你别激动,我的娟娟她是不知情的啊,你快放下她啊!”
顾宁恍若未闻。
她只是,抓着柯银娟的手,轻轻地松了松,然后柯银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她又下坠了一厘米。
柯银娟害怕地尖叫起来,“娘,娘救我!”
她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是毁了顾宁的档案,她竟然能做出这种事情。
顾宁是一个疯子。
她的大吼大叫。
对于顾宁来说,却不值一提。
她微微一笑,说的话却杀人诛心,“柯银娟,你说你娘爱你吗?”
不等对方回答,她就啧啧道,“当初为了给你傻子弟弟,找个媳妇,她宁愿把你嫁到穷山僻壤的乡下去,现在为了给你坐牢的弟弟报仇,让你不惜拿铁饭碗做代价,就为了毁了我顾宁档案!”
“就连现在,现在你在我手里,生死不知,你说…
…你娘究竟会选择你,还是选择你的弟弟呢?”
这话,在这种时候,听到柯银娟的耳朵里面,无疑是在剜她心。
让她痛不欲生,“娘——娘你看看我啊,我是你的娟娟啊!”
“娘,你救救我!”
她浑身都在发抖,那种腾空的感觉,让她生不如死。
柯银娟的话,无疑是在一位母亲的心口上撒盐。
孙映秀痛哭流涕,“娟娟,你别怕,顾宁不敢得,顾宁她不敢得!”
她凄厉的大吼,“她把你扔下去了,她也要坐牢的,她也会坐牢的,她会付出代价的!”
等这一天,她等得太久了。
她不能前功尽弃啊!
孙映秀的话,让柯银娟心如死灰。
顾宁微微一笑,她用着记录本,轻轻地拍了拍柯银娟的脸,讥诮地说道,“看来,就算是一个傻子,也比你重要,只因为傻子是带把的,而你就活该要牺牲婚姻,牺牲工作,更甚至牺牲性命!”
这话,让柯银娟整个人都绝望起来。
顾宁偏头,在她耳边低语,宛若魔鬼一样,“为了这么一个傻子,你就要赔上婚姻,赔上工作,赔上性命吗?值得吗?”
柯银娟神色松动了几分。
“想要报仇吗?想要这些重男轻女的父母付出代价吗?”
“我可以满足你哦!”
顾宁的话,仿佛放大了人心底最大的贪念和恨意。
这也让一直绝望闭着眼睛的柯银娟,猛地睁开了眼睛,她眼睛亮得惊人。
她!想!报!仇!
下一秒。
她刚动了动唇。
孙映秀痛苦地大吼道,“娟娟,你不要信顾宁的话,她就是在挑拨,在挑拨我们母女啊!娟娟,你好好想想,娘真的不爱你吗?
真的不疼你吗?从小娘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全部给你了啊,你爸打你,也是我护着你啊,娘宁愿自己挨打,也不会让你爸动你半个指头啊!娟娟,你睁开眼,看看娘啊!”
柯银娟脸上原本满腔恨意,如潮水一样褪去。
顾宁收起了笑容,冲着她说,“既然你娘真的爱你,为什么不选择救你呢?”
这话,简直就是一针见血,一下子戳破了孙映秀之前所有做的戏。
柯银娟背靠着窗户,窗栏抵在她的背上,生疼生疼的。
但是不及心痛,她咬着唇,看向孙映秀,声音泣血,“娘,你既然说你爱我,那你救我啊!”
“快把档案到哪里了,和顾宁说啊!”
女儿的逼问。
让孙映秀痛苦地抓了抓头发,生生地给撕扯下来了一大绺掉在地上。
“娟娟,你听娘说,你弟弟在牢里面过得多惨,你忘记了吗?
你忘记了之前,怎么答应爹娘,要帮你弟弟报仇了吗?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没有回头的余地了啊!娟娟,你听娘说,你坚强一点,顾宁——顾宁是不敢把你丢下去的!”
她吓唬你的——这五个字她还没开口。
顾宁猛地松开手,柯银娟整个人都跌落下去,突然的失重,让柯银娟害怕地大叫。
千钧一发之际,顾宁一把提着的她的后颈儿,将她整个人连带着衣服,一起挂在窗户上。
她冲着孙映秀,微微一笑,宛若魔鬼,“孙同志,你说我敢吗?”
这一次。
孙秀英彻底失语了,她目眦尽裂,她没想到,没想到顾宁竟然真的这么心狠,这么不计一切代价。
竟然真的敢让她闺女去给她的学籍档案赔命!
“顾宁!你敢!”
孙映秀从胸腔里面发出四个字,带着满腔的恨意。
顾宁却不紧不慢,就那样抬了抬食指,轻声细语,“你说?我这样在松开两根手指,她会不会掉下去?”
她甚至还有心思来评估这个木质的窗户栏杆,“就是不知道我丢手后,这年久失修的木窗户能不能顶得起柯银娟这八十斤肉了!”
这话,让人胆寒。
柯银娟彻底崩溃了,她崩溃的大叫,“不要,我不要死,贱人,贱人你快放开我!”
顾宁根本不搭理她,只是平心静气地又松开了一根手指,柯银娟甚至能听到自己衣服挂在窗户上,那咔嚓咔嚓的撕裂声。
顾宁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响起,“三秒钟哦?不到三秒钟哦,你就会砰的一声掉下去!”
她抬手划过柯银娟那如花似玉的脸,“你的漂亮脸蛋,就会被那树杈子给一支支划开,会鲜血淋漓,你的肋骨啊,会咔嚓咔嚓折掉戳进你的胸腔,你的腿啊,会砰砰砰断掉,要是运气好,还能救回来,要是运气不好,你摔倒了脑子,那可是当场脑浆肆意,game over!”
最后一个单词,柯银娟虽然听不明白。
但是想来也不是好词语。
顾宁每一次的形容,都在挑战她的极限,她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顾宁根本不在乎她死活。
她只能自救。
柯银娟被顾宁的话给彻底吓傻了,失去了思考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