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和周致远都沉默良久,无言以对。
这护士是真虎,她不止说了。
她还做了,直接拿起托盘里面大镊子,比划了下,说,“从中间一刀切,只要手够快,不流血只见肉,管他一次长记性,在也不敢动手。”
“妹妹,你学会了吗?”
她是真喜欢眼前这个小病人,肌肤赛雪,杏眼桃腮,瞧着就赏心悦目。
这样一个漂亮的女同志,要是被家暴给毁了,那可太糟蹋了。
顾宁懵懵的,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来看个病症,竟然增加了奇奇怪怪的知识。
见小姑娘不说话,护士越发同情,这都被男人给揍傻了,她越发恨恨地瞪了一眼周致远,“你别怕!““阉的时候,眼一闭,刀一下,马上就好了。”
“真要还学不会!”护士特意看了一眼周致远,“你平时来姐这里,姐教你,从哪些地方下手,不要命,却痛苦的位置。”
顾宁这次,终于回神了,她嗓音软软的,“谢谢这位姐姐呀。”
她话锋一转,拉着周致远袖子,“不过我身上的伤口,不是他打的。”顿了顿,还没说话,眼眶就盈着泪水,“这是我被人逼着从楼上跳下来摔的!”
这话一说,护士更是吓一跳,“什么?跳楼!”
她声音不由自主地拔高了几分。
顿时把周围看病的病人,以及其他护士医生给招呼了过来。
大家纷纷围着顾宁,上下打量着,“小姑娘,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想不开啊?”
“就是,你还小,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父母可怎么办啊!”
顾宁心里有了主意,她吸了吸鼻子,眼眶微微发红,“各位叔叔婶子,我也是没办法了!”她边哭边说,娓娓道来,“我家是乡下的,全家好不容易供我读书,去了纺织厂高中,但是档案却没了——后来一查出,是柯老师做的,他故意把我档案给投寄到大西北了——”
她嗓音软软的,“我书读不了啊,我就急了,然后柯老师还不承认,我没办法,就只能以死来证明清白了!”
这话一说,周围的人顿时义愤填膺,“你说的柯老师,该不会是柯永昌吧?”
顾宁,“呀,你认识!”说到一半,她连忙捂着嘴。
意识到自己说漏掉了。
旁边的人却越发觉得顾宁是个好孩子,怜惜得不行,“那姓柯的都把你逼跳楼了,你还替她保密,真是个傻孩子!”
“就是就是,这种人纺织厂高中怎么会还让他当老师?”
“不行,我回去好好和我家那位说道说道,这种人不配教书育人!”
“那后来呢?后来怎么办了?”
也有人禁不住好奇地问道。
顾宁抓着周致远的手腕,她甜甜地笑,“后来啊,我的英雄来救我了呀!”
突然被点名的周致远,瞬间受到了大家的瞩目礼,大妈们和善,“倒是个不错的小伙子!”
“是,一表人才,还热心肠!”
连带着先前要把周致远阉割的护士,都生了几分不好意思出来,“没想到,你是好人啊!”
这话说的,怎么就那么怪怪的呢!
周致远面无表情,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
护士撇撇嘴,给顾宁伤口的位置,扎了一个白色漂亮的蝴蝶结,这才满意道,“下次遇到事,你可别跳楼了,有什么问题不能解决的呀!”
顾宁小鸡啄米一样地点头,“不跳楼了!”
“谁跳楼了?”恰逢邹明慧进来查房,她穿着白大褂,留着短发,一副干净利落的样子。
她一进来,就认出来了顾宁,她对顾宁颇有好感。
下一秒,那个护士就说道,“就是这位小姑娘跳楼了。”
“被她纺织厂高中的老师——柯永昌逼的!”
邹明慧听到柯永昌几个字的时候,心里咯噔了下,她下意识地看向顾宁,关切道,“你没事吧?”
顾宁摇摇头,“没事。”她从病床上坐了起来,笑盈盈地从兜里面摸出了几颗奶糖,递过去,“护士姐姐辛苦了,邹大夫辛苦了。”
护士不接,邹明慧也不接。
顾宁一溜烟的好话往外冒,“这是我身为病患者的心意,要不是你们,我这伤口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呢!
”顿了顿,她先示范,咬着一颗糖,跟松鼠一样,鼓囊囊的,“下次,我给你们送锦旗呀!”
这话,说得敞亮。
护士和邹明慧都笑了起来,也没在推迟,把奶糖给接了过来。邹明慧还说,“把那个碘伏给她拿一瓶,回去自己按时抹,要是哪里不舒服,及时来医院。”
唯独周致远皱眉,他是由衷地心疼她。
什么七窍玲珑心,不过是没有安全感之下的察言观色和小意恭维罢了。
小丫头才十八岁,怎就这般懂事?
顾宁笑眯眯地道谢,等她拿了药走远了,还听见邹明慧他们再说,“柯永昌太不像话了!”
“这么乖的学生也能下得去手!”
“我和柯永昌媳妇,孙映秀是一个系统的,不行,我回去好好给他们两口子宣传一番。”
等出了医院。
顾宁脸上的笑容才淡了几分,她一抬头,就发现周致远盯着她看。
她摸了摸脸,心里咯噔了下,她小声问道,“周致远,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世故算计?”
她在医院说那些话,做那些事。
可不是白做的。
不要小看了流言蜚语的破坏效果。
更别说,这是医院,自古以来,医教不分家,都是一个系统的。
经过顾宁这一宣传,柯永昌废了就不说,孙映秀将来的日子也北向好过。
这叫杀人于无形。
注意到在他面前忐忑的小姑娘。
周致远没由来的心里有些酸酸胀涨的,他抬手摸了摸她头发,语气温柔,“怎么会?我只是觉得,你这样过的很辛苦。”
明明小太阳一样的丫头,在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