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落,全场安静下来。
全场安静下来。
太嚣张了,实在是太嚣张了。
顾宁在学校也敢这么嚣张?
这是所有人的反应。
一听自己要被学校开除。
安小慧前所未有地害怕起来,“顾宁,你少来,你以为学校是你家开的吗?”
她怎么能?
怎么敢说出这种话?
顾宁轻轻笑了笑,手里的动作却极为凌厉。
她一把抓过安小慧的头发,就那样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安小慧提到自己面前。
她语气讥诮,“学校的规则,我顾宁改变不了,我也无法把你开除,更不可能拿钱去贿赂老师,但是——”
她话锋一转。
抬手羞辱地拍了拍安小慧的脸蛋,“但是,你以为你做了这种事情以后,会有好下场吗?”
“学校包庇你,老师喜欢你——但是那又如何?”
顾宁轻慢地掏出了一沓子零钱,就那样大喇喇地放在桌面上。
她语气轻蔑,“我只需要,让学校的学生,每个人去传一句你做的事情,你说?传一个人,一块钱?会有人做吗?”
“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从纺织厂高中,到纺织厂,从纺织厂再到整个安州市!”
“我要让你安小慧,夜不能寐,家不能出,学不能上,书不能读!”
“安小慧,你要赌一把吗?赌我顾宁能不能把你从学校弄出去?赌我顾宁,能不能毁了你安小慧!”
顾宁的话,宛若是最锋利的利刃,飞向安小慧,让她无从招架。
她脸色发白,浑身发抖,“顾宁、你敢!”
她在哆嗦。
她的上牙碰着下牙,在咯吱咯吱。
她在害怕。
她害怕,顾宁真这样做。
顾宁轻轻地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辱人者,人恒辱之,校暴者,人恒暴之!”
“安小慧,我不过是拿你做过的事情,回击给你,这就受不了了?”
安小慧害怕地一屁股坐在地上,瘫软在那里,“你——”太狠了。
陈琼芳心痛地扶着闺女,她抬头,眼里带着恨意,“这是学校,不是你乱来的地方!”
顾宁冷讥道,“哟,你现在知道这是学校了?你教女无方,纵容她欺负同学,校园暴力同学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说这是学校,不能乱来?”
“好一个道德婊,你欺负别人的时候,就是理所应当,别人回击就是乱搞,我可去你的,你别姓陈好了,就姓道,名德婊!”
这话,实在是没留情面。
或者说是顾宁这一张嘴实在是太毒了,一张嘴,就把能陈琼芳给毒个半死。
她觉得自己还能活着,可真是荣幸。
但是,为了闺女,她不能认输,她是一位母亲。
她要守护她的闺女。
想到这里,陈琼芳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试图跟顾宁谈判,“顾宁,你真要把人给逼到绝境不成?”
顾宁用钱,她没贿赂老师,也没有违反学校规则。
她只是用钱,让学生们把事实真相散播出去。
这一散播出去,她闺女小慧算是彻底完了。
不行!
绝对不行!
“逼到绝境?”
顾宁冷笑一声,“这叫绝境?这绝境不是你们一路自己走的吗?是我顾宁逼的吗?是我顾宁让安小慧,把我关厕所吗?是我顾宁让安小慧校园暴力我吗?
遭受校园暴力的是我,被人诬陷的是我,被家长指着鼻子骂,被老师误会的还是我,道德婊同志,你现在说,是我顾宁把你们逼到绝境?你可真是脸大如盆,可笑至极。”
陈琼芳脸色都青了半截。
旁边被点名的老师,脸上也有些不自在。
他们先前先入为主的观念,认为顾宁害了安小慧。
哪里想到,峰回路转,竟然是这么一个结果。
陈琼芳眼看着老师也不帮忙。
当即就哭了起来,“好好好,顾宁,就当是我家小慧做错了,我家小慧已经知道错了,你就看在安家的面子上,得饶人处且饶人,好不好?”
见顾宁不说话。
陈琼芳猛地拉起安小慧,低声哀求道,“要不,要不,我让小慧给你下跪道歉?这件事就此为止好不好?
”
被拽着的安小慧本来就有些回不过神。
听到母亲让自己给顾宁下跪道歉。
安小慧当即拔高了声音,不可置信,“妈!”
陈琼芳当即要扬起巴掌,却被顾宁轻飘飘地拦住了。
她冷眼旁观这母女两人的戏份,冷冷道,“什么是就当?是安小慧没做错?还是她不认为自己有错?用得着就当她有错吗?
这话我顾宁可不认,我不止不认,我还要跟你辩上一辩!”
“她安小慧错了就是错了,对了就是对了,没有含糊之词,更没有搪塞之语!”
“她既然不愿意道歉,那就不道歉好了,我顾宁差的也不是她安小慧的道歉,我顾宁要的自始至终都是,让她安小慧,遭到报应!”
哪怕是她反击安小慧的时候,厕所也仍然留着一道缝,并没有上锁。
可是,她的好心,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
到头来犯错之人,不止没有悔改,还倒打一耙。
眼见着顾宁态度如此坚决,陈琼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今天不能善了。
为了闺女的前途,她是万万不能让小慧退学的,一旦闺女被纺织厂高中退学,一旦谣言传出去,不止是小慧完了,他们家也会成为一场笑话。
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陈琼芳心一狠,狠狠地朝着安小慧的脸上,扇了一巴掌,厉声道:
“小慧,你怎么如此不懂事,妈怎么教你的?犯了错,是不是要受到惩罚?还不去给顾宁道歉?”
安小慧不明白母亲的心思,她被打了。
当即捂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她。
争吵道,“我知道,我就知道,你们所有人都站在顾宁那边,你们都被顾宁灌了迷魂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