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
让警卫员老张陡然抬起了头,他脸上还带着几分惊讶,“安老,这样会不太好?”
毕竟,原本给顾瑶小姐的东西,和原本给安家二房准备的东西。
给了平乐少爷。
那顾瑶和安家二房那边若是知道的话。
定然要闹腾起来。
到头来,为难的还是安老啊!
安老摩挲着手里的拐杖,冰冷的木头拐杖,因为他长时间的握着,带着了几分温度,在听到警卫员这话后。
安老爷子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警卫员。
语气淡淡,“小张,你的手伸得太长了。”
原先,他的警卫员,从来都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这话,让警卫员小张神色突然一凛,“安老,我错了。”
是因为,安明鹏和安小慧在他面前哭诉,没了母亲,父亲也不着家。到底是看着长大的孩子,他心疼了。
这才在得知,安老要把属于安家二房的财产,给了平乐他们后,才会失了分寸。
但是——人之所以是人,正是因为有了偏向,有了七情六欲。
警卫员小张在道完歉,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道,“安老,明鹏和小慧,没了母亲,没了外家,父亲又不疼他们,到底是可怜。”
顿了顿,他试探道,“如果您把二房的东西,若是全部给了平乐少爷那边,明鹏和小慧将来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小慧那么乖巧的一个孩子。
从小就会对他笑,在长大点,出个门,还会单独给他带一串冰糖葫芦回来。
人心都是肉长的。
警卫员小张,哪里能不心疼呢!
这才有了这次的求情。
他的话,让安老骤然转身,一身中山装外面套着的军大衣,平白让一位老学究多了几分杀伐果断。
安老浑浊的目光,带着几分审视地盯着警卫员小张,“他们可怜?是谁造成的?”
“是平乐吗?还是宁宁?”
“都不是,是他们自己造成的。”
安老爷子沉声道,“明鹏和小慧会失去母亲,是因为他们母亲做了丧尽天良,违法违纪的事情,他们既然是陈琼芳的孩子,享受了既得的利益,就要付出该付出的代价。”
顿了顿,他似乎不太想提起陈家,但是却又不得不提,警卫员小张,跟了他二十多年。
安老不想,就这样失去这个得力的助手。
“至于陈家,明鹏和小慧,之前是不是享受了陈家子孙带来的荣耀和物质?”
之前,他们还是安家人的时候。
他们不止是以安家人为傲,他们更以是陈家子孙为傲。
陈家是书香门弟,是经历了十年动乱还保存下来的家族。
让他们觉得无比荣耀的家族。
这话,警卫员小张没法回答,他只能苦涩地说了一声,“是——但是、”他们也都是孩子啊!
家族长辈之间犯的错误,怎么能连累到孩子身上。
“没有但是——”
安老爷子拄着拐杖,一步步走到警卫员小张面前,拐杖敲打在地面,仿佛敲打在人的心尖上一样。
他连名带姓地喊着,“张红卫,你跟了我快三十年,你不会不知道,家族荣耀和个人荣辱是绑在一起的。
”
“明鹏和小慧,既然享受了荣耀,在家族倒塌的时候,他们会被牵连也是正常现象。”
顿了顿,他语气带着几分冷酷,“更别说,他们母亲,做的那种事情,你觉得明鹏和小慧可怜,那你觉得宁宁不可怜吗?”
“她被绑在万丈桥墩之上,她不害怕吗?她活该吗?她欠了陈琼芳的吗?她为什么要受这个罪?”
一连问几个问题,问得警卫员老张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语涩,带着几分迟疑,“安老——”
“那是上一代的恩怨。”
“不!你错了!”安老似乎不打算和他讲道理的,“只要陈琼芳是安明鹏和安小慧一天的母亲,那就是他们欠顾宁的!”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他们既然还不起,那我就拿他们该得的东西,来还,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
警卫员老张沉默了,他语气弱了几分,“那顾瑶呢?”
那孩子也可怜。
冰天雪地的天气,被赶了出去。
老爷子难道不知道吗?
除了安家,那小丫头也没地方去了。
当时,顾瑶在安家一边承受着安老的捧杀,一边在私底下,承受着安家年轻一代的攻击。
安老不是不知道。
但是,他就像是养蛊一样,那样视而不见。
这是老张最想不通的地方。
连带着他这个外人,看到顾瑶被安娇他们欺负的时候,都心软了几分,睡仓库,睡湿床单,被霸凌。
他不明白,为什么安老爷子能够这么狠心。
安老叹口气,“老张,你的心,偏颇了啊!”
到底是自己的老伙计。
多了比旁人的几分耐心。
“你以为顾瑶真的就要没地方去吗?”
“你以为安家真的是顾瑶的兜底之处吗?”
“难道不是吗?”
警卫员老张反问道。
安老不予多说,他摆手,“算了,老张,做你以前的木头人挺好的。
只需要听从命令就好了。”
顿了顿,他审视着他,语气严肃,“现在,我要你把东西准备好以后送到平乐家里,你能做到吗?”
这是以上级对下级的命令。
原先还抱着疑惑,试图辩解的警卫员老张。
顿时站直了身体,敬了一个礼,“收到!”
等警卫员老张离开后。
安老朝着书柜后面的人,喊了一声,“出来吧!”
书柜后面,顿时出来了一位穿着藏青色大衣,身姿修长,温和儒雅,面冠如玉的年轻男同志。
那人不是旁人。
正是赵建安。
他信步从书柜后面,大步流星地走出,然后走到安老爷子面前停顿下来。
他朝着安老拱了拱手,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老师——”
赵建安是安老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