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安明鹏,他跪在安家小白楼大铁门正门口的位置。
而在她身旁的则是安小慧,显然已经跪了有一会了。
之前多神气的兄妹两人啊!
这会灰溜溜的,像是斗败的公鸡一样,狼狈又可怜。
安明鹏是万万没想到,顾宁会在这个时候上安家的大门的。
而且。
他更没有想到的是,让顾宁看到了他们兄妹两人,这狼狈的一面。
恨不得羞愤欲死。
但是,顾宁却没他们这么多想法。
看到两人后,她只是轻飘飘地落了一眼,安明鹏胡子拉碴,瘦脱相了。
安小慧面黄肌瘦,眼底青黑,显然这段时间他们的日子极为不好过。
但是,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顾宁只是随意地看了一眼,随即就收回了目光。
那种淡然,就仿佛是看到了路边的阿猫阿狗一样。
没有半分提起兴趣。
这种轻蔑淡漠,远比任何大吼大叫,怒骂讥笑都更有效果。
顾宁的这种态度,才是真正的刺激到了安明鹏。
若不是走投无路,他们兄妹两人也不至于上安家的大门来跪着。
要知道,他们到底是安家子孙。
从小在安家长大,这一片的人,哪一个不是看着他们长大的?
这会跪在安家大门口,就等于说是把自己的里子和面子,放在地上踩。
放在地上踩也就算了。
连带着顾宁这个外人也来瞧不起他们。
凭什么?
安明鹏实在是忍无可忍,“顾宁,毁掉我安家二房,你满意了?”
他一边跪在地上,一边抬头,面色凶狠地盯着顾宁。
他们这段时间日子有多不好过,顾宁的日子就有多好过。
淡黄色灯芯绒棉袄,衬得她眉目如画,肌肤如玉,双眸盈盈。
樱唇挂着浅笑,一举一动皆为悠然自得。
这段时间,顾宁生活在天堂,而他们兄妹两人则活在地狱。
凭什么?
凭什么?
安明鹏和安小慧极为不甘心,“顾宁,我母亲被判了无期徒刑,你高兴了?”
开口的是安小慧,她面黄肌瘦。
许是太过担惊受怕,脸上多了几分瑟缩。
但是一双眸子里面,却隐隐含着嫉妒。
花朵一般的姑娘,因为嫉妒,而面目全非。
顾宁嗤了一声,她信步走了过来。
她脚下穿了一双褐色的鹿皮小皮鞋,里面是白色的软毛,极为舒服。
牛筋底的鞋子,踩在雪地里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这响声,就仿佛顾宁本人带来的压迫一样。
让人的头皮都跟着紧绷了几分。
顾宁不知道,她的每一步,都在给安明鹏和安小慧这兄妹两人无声的压力。
她走到两人面前后。
这才微微前倾,躬下身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两个,“我高兴?我满意?”
“我自然是高兴的,不为别的,安家二房,本该就不该存在不是吗?”
安明鹏恼羞成怒,“你!?”
“难道不是吗?”
顾宁轻笑一声,“不是安家的种,却以安家二房自居,不觉得可笑吗?
安老爷子是好心,养了一条狗,也善心善意对待这畜生。
但是奈何,畜生就是畜生,对他们再好,也改不了畜生的习气,背叛起来,丝毫不手软。”
顿了顿,她伸出一根纤细修长的手指,放在安明鹏下巴下面。
轻轻一挑,极为轻蔑。
“当狗当久了,你怕是忘记自己姓甚名谁了!”
这话,轻轻慢慢,但是却羞辱性极强。
远比打耳光让人更为羞耻。
安明鹏是安家二房的继承人,也一直以是安家人为傲,但是顾宁,亲手打断了他们的骄傲。
他们连是个安家人都算不上。
安明鹏气得浑身发抖,只觉得跪在地上的双膝,刺痛难耐,“顾宁——你别太过分!”
顾宁倏地收回手指,嫌恶地把手放在那一旁花坛,上面落着的白雪上面。
擦拭了又擦拭,直到手指一片冰凉。
她这才冷笑一声,“怎么?我说错了吗?安老爷子,养大你的父亲,供你父亲去读书,给你父亲娶妻生子。
更甚至,让你们这些不属于安家血脉的人,在安家长大,给你们最好的教育,最优越的条件。
但是,你们是怎么回报他的?”
她随意地从地上捡起来了一根枯树枝。
尖锐的枯树枝就那样,抵在了安明鹏的脖子上大动脉上,“让我给你们回忆吗?”
大动脉被人抵住,就仿佛被人掐断了命脉一样。
安明鹏瞬间安静下来,“顾宁——”
他听见自己咽口水的声音。
顾宁冷笑,手上的力度越发大了几分,“看来你们是真不记得了!”
“那我顾宁今天,就好好帮你们回忆一下,养个畜生都知道摇摇尾巴,你们呢?
你的父母,明知道,安家真正的血脉流落在外,却三番两次捂着消息,三番两次去害我们一家,这就是你们给安老爷子的回报?
这也就算了,之前你们害我们,我可以既往不咎。
毕竟,安忆平这个垃圾,已经到了监狱里面忏悔终身了。
但是呢?但是你们却仍然不知悔改,算计我学校档案是你们安家二房,算计我亲事还是安家二房,更甚至,算计我们买房子的时候。
安明鹏,安小慧,你们敢说,那房子真是林翠英那个老不死东西一手做的?
难道你们安家二房就真的没有一点插手?你敢说吗?”
安明鹏瞬间安静?
他敢吗?
他不敢!
当初,学籍档案的事情。
他只是听了一嘴,他知道,却没有阻拦,却什么都没有做。
而顾宁还在继续。
企图把他们兄妹两人,最后的一丝皮,也给扒得一干二净。
“你不敢,正是因为你不敢!
所以才有了,你和安小慧在学校里面,企图把我关厕所的事情!
正是因为你不敢!
所以,你的母亲,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