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阳实在是生得漂亮,皮肤白皙,眼睛大大,一双黑眼仁乌溜溜的。
语气也带着几分童真和童趣。
不带任何功利心。
这让文秀那一颗冰冷的心,一下子就像是在数九寒天的冰冷下。
喝了一杯热开水一样。
那温度,融化了心里的寒冰。
她蹲下身子,和阳阳对视,声音淡雅,“你怎么知道我不高兴?”
难得,在这一刻,她忘记了之前的难过和伤心。
这个问题似乎把阳阳给问住了。
他呆了下,他皱眉,“你不高兴的时候,是这样——”他说抬手揉揉眼,原本清澈的眼睛瞬间发红,“眼睛是这样——”
“还有嘴——”
他想了想,撇了撇嘴角,露出一副要哭不哭的隐忍模样。
“还有这样!”
这鬼机灵的样子,把大家差点没逗得笑得肚子疼。
而阳阳还有些不明所以,他挠挠头,小小声问,“文姨,您为什么不高兴呀?”
是啊!
她为什么不高兴啊!
连个孩子都知道,她不高兴。
可是,她出来这么久了,隔壁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但是,他们都没有动静。
文秀沉默片刻,这一次,她没有拒绝。
而是从阳阳手里接过了,这一颗带着温度的大白兔奶糖。
她攥得极紧,之前无法开口的话,也跟着顺理成章地开口了。
“我、我只是被人冤枉了。”还是被她最疼爱的晚辈,给算计冤枉去了。
而相处了半辈子的人,却不相信她。
她声音轻淡,连带着姣好的面容也跟着沧桑起来。
这话一说,屋内瞬间安静下来。
顾宁朝着想要开口的,顾建设和刘淑珍摇了摇头。
而阳阳飞快地看了一眼顾宁。
“被冤枉了,你解释呀!文姨,你好笨,我上次被冤枉偷糖吃了,我就跟妈妈解释了呀,不是我偷的,是老鼠偷的!”
“解释清楚就好了呀!”
文秀彻底怔住了,她自言自语,“可是,如果解释了对方也不相信呢?”
她原先是有解释的。
但是,他们似乎都不相信她。
这下,阳阳也难住了,“可是,我妈妈都相信我了啊!”
顿了顿,他抱着解决不了。
就去找姐姐的解决的态度。
“姐,要是我没偷糖,解释了,妈妈却不相信我怎么办?”
在阳阳眼里,姐姐顾宁是无所不能的。
顾宁是万万没想到,阳阳会突然问她的。
那一瞬间,屋内好几双眼睛瞬间望了过来。
顾宁思忖片刻,她笑了笑,“妈妈不会不相信你,因为你是妈妈的宝贝儿!”
这话一说,阳阳一怔。
他飞快地看了一眼刘淑珍,小脸蛋红扑扑的,“那我说,如果,如果,妈妈不相信我呢?”
“那就证明给妈妈看,告诉他们你是被冤枉的!”
简单又粗暴。
阳阳突然抿着嘴笑了,“文姨,你听到我姐姐说的吗?”
文秀自然是听到的,她若有所思,“那没有证据呢?要如何证明?”
顾宁觉得这个问题奇怪,她看了对方一眼,“没有证据?那就创造证据好了,对方既然敢冤枉你一次,自然会有第二次。”
这个很难吗?
这话,让文秀茅塞顿开。
她活了一辈子的人,还不如一个孩子活得清醒。
文秀深深地看了一眼顾宁,“谢谢你,孩子。”
顿了顿,朝着顾建设和刘淑珍艳羡道,“你们教了一对很优秀的儿女。”
而她,先是被一个孩子给算计了,而后又被一个孩子,给上了一课。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了不得啊!
别人夸自己的孩子好,比夸自己还让人高兴。
刘淑珍就是,她眉开眼笑,越发温婉,“我们长辈没教孩子,都是孩子自个儿聪明,一点就透!”
阳阳被夸得不好意思,直抓脑袋。
顾宁则是很是随意,仿佛夸的不是自己一样。
而顾建设和顾向方,两人则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这家人真的很有趣。
文秀心想,她放下手里温热的搪瓷缸,站起来身来,“今天打扰你们了,改天我一定上门道谢。”
她眼里闪过睿智的光,显然是已经有了决断。
顾宁笑了笑,送文秀出门,站在门口的时候,她轻声道,“祝您旗开得胜!”
文秀怔了下,回头看她。
晕晃的日头下,柔和的金色的日光斜洒在她身上。
顾宁倚在门槛处,大棉袄穿在她身上,反而穿出了几分单薄娇小,细脚伶仃的感觉。
她五官精致,面庞莹润,明艳到不可方物。
明明是瘦瘦弱弱的一个人,但是却透露出惊人的气场来。
连带着那随意的一句话,都透着几分锋锐。
旗开得胜!
她是知道些什么吗?
是了!
隔壁这位顾宁小同志,一直都是很聪明的人。
不然,上次在顾瑶的算计下,也不会逆风翻盘,打得顾瑶,措手不及。
甚至,以自杀逃过一劫。
文秀想了想,她那温婉秀气的面容上多了几分感激,“谢谢!”
接着,头也不回地朝着廖家走去。
她活了一辈子,还不如一位十八岁的小姑娘活得通透。
顾宁目送着她离开后,弹掉棉袄上落下的淅淅沥沥的雪粒子。
雪粒子入手冰凉,顾宁却是像是没有感受到一样。
她轻轻笑了笑,“您可不要让我失望呀!”
连顾瑶都争不过。
那就实在是太浪费了一把年纪了。
文秀上门,虽然没说,前因后果。
但是通过,她和阳阳的对话,顾宁基本能猜个七七八八。
不做他想。
顾瑶在文秀手里使坏了,而文秀吃了闷亏,被廖老爷子他们冤枉了。
这种把戏,顾瑶不是第一次做,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做。
顾宁依靠在门槛处,把玩着落下的头发,头发卷起缠在手指上。
半晌,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