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反问,“为什么不能是他?”
这下,袁媛卡住了,她想了想,“班长,乐于助人——”
而且在班上,从来没看到过他发火。
很善良的一个人。
顾宁笑着捏了捏她的脸,“知人知面不知心。”
她并没有提吴秀灵还怀孕的事情,这是吴秀灵的私事,和她无关。
她提的只是,上次徐茂学是背后害她的人。
但是,就这就已经把袁媛的三观给震了一地。
连带着本来找顾宁写寒假作业的心思,也没有了,她摆手,“缓缓,我要、缓缓。”
好一会她才回过神,义愤填膺,“顾宁,举报、他!”
期末考试那天,凶险的情景历历在目。
要不是顾宁留了个心眼,要不是顾宁成绩好,怕是顾宁就这样被学校开除了。
被纺织厂高中开除的学生,基本就臭了名声,没有几个高中在敢要这种学生了。
这简直就在害人。
顾宁笑着,把热乎的搪瓷缸递给她,“会的,不过我现在还差一个证人。”
她也拿不准吴秀灵的心思。
她会不会来找她。
不过,慢慢等待就是了,总会有结果的。
只是,顾宁没想到,结果会来得这么快。
在年三十这天,阖家团圆,热热闹闹地准备出门去安家过年的时候。
他们家的门被敲开了,咚咚咚,咚咚咚,急促又紧迫的敲门声,让顾宁他们都有些意外。
“不是说了,让老爷子别来接了吗?”
开口的是顾建设,他正在收拾礼物,其中,有他之前去南方跑货,带回来的东西。
刘淑珍摇头,“爸,那边是答应了,不来接咱们回家。”
“阳阳,去看看谁来了?”
家里跑腿儿的活,都是阳阳来做的。
阳阳也听话,没有任何推迟,直接站了起来开了门,“你找谁?”
看着半身依靠在门口上的吴秀灵,阳阳惊讶道。
面前这个姐姐好可怜啊!
大冬天光着脚,身上的衣服还露胳膊,满脸的乌青,好吓人。
吴秀灵低头,看着面前小男孩儿,男孩生得很漂亮,白皙的脸蛋上镶嵌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脸上带着几分疑惑和童真。
要是——要是她的孩子能长大,是不是也是这样。
吴秀灵下意识地捂着肚子。
可是,当捂在冰冷的小腹上时,她脸上的温情瞬间被恨意取代。
她骤然变的脸,吓得阳阳,往后退了好几步。
吴秀灵尽量让自己柔和一些,她声音嘶哑,“我找顾宁,你认识她吗?”
这是她当学生的时候,打听到的消息,说是顾宁住在这一块。
阳阳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并没有回答自己认识或者不认识。
而是问道,“你找她做什么?”
“我——”
吴秀灵张了张起皮的唇,却不知道如何跟面前这个小孩子说起。
还是察觉到长久没进屋的顾宁反应了过来,她朝着门口走去,她的脚恢复得差不多了,走路虽慢,但是却看不出来之前有些跛脚的样子了。
“阳阳,怎么还不进去换衣服?”
顾宁的声音传了过来。
外面的吴秀灵,瞬间激动了起来,“顾——”
她张嘴,声音嘶哑得厉害,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是激动的,她从乡下跑到安州市,又一条巷子一条巷子地寻找顾宁。
整整一天一夜,她滴水未进。
只是恨意支撑着她。
顾宁循着声音看了过去,当看到吴秀灵半倚靠在他们家门口的时候,她顿时有些意外,“你怎么?”
成这样了?
实在是吴秀灵现在太惨了。
如果说,之前她在医院是苍白的脸色,此刻,她却成了一个要饭一样。
浑身破破烂烂,满脸脏污,头发枯黄,眼睑处黑色的眼圈,眸子中藏着的惊恐和不安。
无一不彰显着,吴秀灵经历过什么。
吴秀灵还没开口,眼泪就跟着下来了,她粗糙发黑的手,捂着脸颊,滚烫的热泪透过指缝流了下来。
顾宁静静地看着,没有任何打断。
直到吴秀灵情绪彻底稳定下来,她声音嘶哑,眼神希冀,“你之前说的还算吗?”
顾宁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摸了摸阳阳的脑袋,“你先进去帮爸妈收拾东西。”
她不想让脏了小孩子的耳朵。
目送着阳阳离开的背影。
等阳阳彻底离开后,顾宁才朝着吴秀灵道,“你是指哪方面的?你给我当证人,举报徐茂学吗?”
吴秀灵重重地点头,她眼眶满是泪水,“是——”
“还算吗?”
希冀的目光,带着最后的希望。
顾宁点头,“算。”
有了这一个字,吴秀灵彻底松了一口气,她再也无力站着,一屁股跌倒在地,“我要举报徐茂学,他在学校指使我陷害你作弊,并且在案发成功后,让我当他替死鬼背锅。”
顾宁眼神复杂地盯着,在年三十这天早上,瘫坐在他们家门口的吴秀灵。
“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之前,吴秀灵还为了徐茂学,宁愿放弃自己的前途,也要保护着的人。
怎么这么快,就反口了。
听到顾宁的提问,吴秀灵一脸彻骨铭心的恨意,“因为,因为徐茂学想让我去死,因为徐茂学想要我肚子里面的孩子去死。”
“甚至,我会和顾瑶一起,掉落池塘,也是他一手算计的。”
她开始还以为,是顾瑶弄的。
哪里想到,竟然不是。
而害她的人,害她孩子的人,竟然是她最喜欢,也最信任的男人。
她为了他背锅,被学校开除。
她为了他怀孕,背上不知廉耻的名声。
可是,这个她爱到骨子里的男人,却想让她去死!
在听完吴秀灵的话后,顾宁有些惊讶,“上次,我听过徐茂学和顾瑶的争吵,他说是顾瑶和你吵架,才双双掉落池塘的。”
顾瑶发烧,吴秀灵孩子差点没保住,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