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这都十年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小叔子,一天不结婚,一天就是老太太心病。
出了门的葛卫国,没急着去派出所,而是拐弯去了隔壁大院的周家。
他们警务系统和部队大院,早些年是住在一起,后来,大院人多了以后,就慢慢分开了。
葛卫国揣着棉猴儿袖子,戴着雷锋帽,大早上地敲开了周家的门。
开门的是姚慧茹,抬眼一看,招呼,“卫国啊?”
今儿的新年,姚慧茹换了一身朱红色衣服,只是,眉宇间却藏不住的憔悴和老态。
“哎,嫂子,我找致远,致远在吗?”
提起周致远,姚慧茹脸上的笑容淡了下。
“在楼上,你自给儿上去吧!”说完,顺手从茶几上摆放的盘子里面,抓了一把糖塞给他。
葛卫国一看这,就知道,周致远和家人之间的矛盾还没解开。
他眯了眯眼,道了一声谢,去了二楼。
他一走,姚慧茹脸上的笑容就彻底没了。
恰巧,在书房练习完画画的周文宴出来了,问了一句,“谁啊?”
“葛卫国,找你小叔的。”
说到这里,姚慧茹忍不住耳提面命。
“你看看你小叔在家,多少有头有脸的人来找他?在看看你,自从从美院休学到现在,谁来找过你?”
往日的朋友,没有一个上门的。
周文宴脸色难看了几分,“妈,这能怪我吗?当初,你若是让我报考军-校,我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我一个学画画的,怎么跟赵建安他们,有话题?”
大院年轻一代,除了不成器的那些二流子们。
几乎各个手里都有好单位了,不是在部队成为营长政委,就是政府单位成为科员。
更甚至,赵建安还是安州市研究所的年青一代领导人物。
可是他呢?
他无业,退学,之前的朋友,也没有任何人敢来找他了。
听到儿子的质问,姚慧茹也不由得有些后悔,当初,不让儿子选择军校,而是让他读了省城的美院。
也不知道对于不对。
在想到周致远,她心里更恨,“早知道你小叔这般不靠谱,当初就该让你去部队。”
她原先想着,文宴虽然的美院,但是周致远到底是在部队。
将来,文宴还不是周家唯一的继承人?
周致远打拼的部队关系,人脉资源,还不是给文宴?
哪里知道,向来冷心冷肺的小叔子,竟然被顾宁给迷了一个颠三倒四。
连带着,正经的亲人都不顾了。
周文宴脸色也不是很好看,“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
他转头,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楼上。
葛卫国听到外面的动静,探头看了一眼,只看到了周文宴离开的背影,和姚慧茹气急败坏的脸色。
他摇了摇头,敲开了周致远的门,“老周,是我。”
“进来!”
周致远在书房看部队寄来的电报,听到脚步声,跟着抬头,“你怎么来了?”
葛卫国看了过去,只见到老周坐在窗户旁边。
清晨的太阳,在他脸上打上了一层金光,向来冷清的脸,也跟着温和了几分。
分外好看。
饶是,葛卫国是个男人,也不得不称赞一句。
周致远这一身好皮囊,真是羡慕不来。
“还不是你家那个磨人精。”
葛卫国双臂撑在桌子上,忍不住吐槽一句。
“大年三十啊!她领着同学去报案,说是同学被情郎弄掉了孩子,还要被情郎杀,你说说,这还能更像说故事吗?”
周致远放下报纸,他突然道,“她说的是真的。”
声音清冷如玉,但是却透着几分沉着。
“真的?”
“这件事,我知道一些。”
他把那天去医院的所见所谓都说了一遍,顺带把自己查到的资料,一起递给了葛卫国。
“这就是徐茂学的资料。”
原本,徐茂学这种人物,是入不了周致远的眼的。
但是,他害了顾宁,还几次三番,对顾宁流露出憎恶却又贪婪的眼神。
这让周致远十分不喜。
他不会觉得有一心上进的男人有问题,但是一心上进,却以女同志为踏脚石的男人,他确实看不起的。
葛卫国接过资料,细细地翻看了起来,“这可真是个渣啊!”
“不过,你怎么会注意到这种小人物?”
不是他看不起徐茂学,而是周致远这种人,桌上放的电报文件,做出的决策,那可是能够决定很多人命运的东西。
一个徐茂学,乡下小子,还进不了周致远的眼。
周致远没有回答,他站起来,拿起挂在衣架子上的大衣,声音清冷,“我跟你走一趟!”
这话一说。
果然转移了葛卫国的注意力,他一拍巴掌,“嗳,我就是等你这句话。”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他来周家是做什么的?
正是拉着周致远一起,给他们家顾宁擦屁股去的。
两人一起下楼。
此刻,周家的保姆,已经在准备中午的团圆饭了,闻到声音出来,意外道,“致远,你这会要出去啊?”
周婶是待在周家几十年的老人了。
把周致远当做自己孩子看待的。
周致远嗯了一声,神色稍缓,“周婶,你们中午先吃饭,不等我了,所里面有事,我去一趟。”
这话一说。
旁边的姚慧茹闻言,顿时冷笑一声,“我看不是所里有事,是急着去见你小妖精吧!”
她先前经过门外的时候,听到从葛卫国口里说出磨人精这三个字。
能让葛卫国当着周致远面说出这三个字的人。
除了顾宁,不做他想。
周致远抬了抬眼睫,脸色微冷,“大嫂,你也是读过书,有文化的人,请放尊重点。”
顿了顿,不给对方回话的余地,“如果,你觉得周家待不习惯,可以回你姚家过年。”
这话,一下子让姚慧茹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