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想到,许向国会说这话,带着慧茹和文宴走,这句话里面的含义,大家都在清楚不过的了。
这是要放弃许家,脱离许家,只要姚慧茹和周文宴了。
许家的人,听到这话,顿时如遭雷劈。
反应最大的则是许老太和李红梅。
李红梅凄厉地质问道,“许向国,你连你四个孩子都不要了吗”
这话一问。
许向国脸色恍惚了下,他想到了自己四个孩子,老大是在他第一个孩子,在他期待中生下来的。
他也曾在对方襁褓中,换尿布,也曾在孩子会喊爸爸的时候,高兴得一宿没睡,更是在老大蹒跚学步的时候,他教着他走路。
看着他从猫崽子一样大的小孩儿,长成一个少年。
如今在公社高中读书,更是公社高中的第一名。
他的老大,一直都是他的骄傲,还有他的老二,虽然话少,但是时常会用儒慕的目光看着他,悄悄地喊爸爸。
还有老三,老三是个懒家伙,最爱偷懒,每次夏天的时候,那么热的天气,那么懒的人,却愿意从供销社买一瓶酒回来,顶着日头,放在那冰凉的井水里面冰镇着。
就为了晚上他干活回家的时候,有一口冰冰凉的酒喝。
老四最是调皮,嘴甜,模样也好,一声声糯糯的爸爸,喊得许向国每次心都化了一半去。
可是,他之前说了什么
他说,选择要姚慧茹和周文宴,不要他四个孩子了。
当冲动过后,冷静下来,这才让许向国惊出一身冷汗。
而旁边的孩子还在哭,尤其是老四,小姑娘极为漂亮,白净的脸蛋上挂着泪珠,哭着喊,“爸爸,爸爸,我听话,你别不要我。”
这一声声喊声,喊得许向国心都要碎了。
老二老三虽然没喊,但是一双噙着眼泪的眼睛,不住地看着他。
带着几分埋怨和恨意。
这些——都让许向国为之一震。
旁边的姚慧茹,眼见着这个男人要后悔,当即及时出声,“向国,都是我和文宴不好,是我们两个人打扰了你们一家人了。”
“我们现在就走,绝对不会在打扰你们半分。”
“文宴这孩子命苦,生来就没见过父亲,也没和父亲相处过,他不会哭,不会说,所以生来就吃亏,不过,文宴你放心,有妈一口饭,妈绝对不会饿着你。”
话都到这里了,这样许向国的天平再次摇摆了。
一边是从小跟着他长大的孩子,一边是从未感受到过父爱的儿子。
许向国很快就做了决定,他生生地掰开了小四的手,心在滴血道,“小四,你在家好好听娘的话,你文宴哥哥从小没父亲,爸爸要去陪他了。”
这话,让小四哭得撕心裂肺,“爸爸,你不要小四了吗”
“你不要小四了吗”
撕心裂肺的声音,让在场的人听到了都忍不住流泪。
许向国也红了眼,他往后退了一步,和小四拉开了距离。
“对不起。”
话落,他便转头抱着瘫在地上的周文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许家。
至于,姚慧茹则是跟在他身后,一步三回头,朝着李红梅得意地笑。
李红梅看到对方得意的嘴脸,她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却被许老太给生生拽住了,“让他们走。”
“这些年许向国把挣到的钱,全部交给了你,我倒是要看看,没了钱的许向国,还会不会被那母子两人这般欢迎。”
声音不高不低,却足够让前面准备离开的人全部都听到。
这话,不止是让姚慧茹僵硬了,连带着许向国也站住了脚步。
姚慧茹看到许向国的反应,心里不由得有了个不好的猜测,“向国——”
许向国艰难的点了点头。
这些年他挣的工分和钱,全部都交给了家里的婆娘。
他从未藏私过一分。
如今,问题来了。
他先前只为了不让姚慧茹母子两人吃苦委屈,逞着一口气,带着他们离开。
但是他却忘记了,他身上没钱,脱离了许家,他也没地方去。
他能带着他们母子两人去哪里呢
这——看着许向国的反应,姚慧茹还有什么不明白呢
这个男人说是带他们母女两人走,但是根本没想好退路,没钱没地方,他们又能去哪里呢
更何况,文宴的双腿,还需要治病。
这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向国,我怎么都可以,我也愿意吃苦,但是文宴——”姚慧茹哭了起来,看着周文宴的双腿,“他还是大学生啊,有光明的前途,他不能成为残废,他的腿要治的啊。”
这——许向国不是笨人,相反,他要是笨蛋,他也走不到今天这个位置了。
只是,今儿的冲击太大,自己心爱的女神,在他眼皮子底下受委屈,受伤,这才让他失去了分寸和理智。
这会现实逼迫他,不得不冷静下来。
离开许家可以,但是他要带上钱,没有钱,他根本无法照顾姚慧茹母子两人,更无法给周文宴看病。
许向国犹豫片刻后,到底是抱着周文宴转身了,“娘,红梅,我要拿些钱离开。”
这话说的,实在是不要脸。
要走的是他,回来的还是他。
开口要钱的还是他。
李红梅差点没被这个男人给气笑了,她当年有多喜欢崇拜这个男人,现在就有多看不起他。
她当即冷笑一声,“拿钱离开拿钱给你那野种看病许向国,野种是你孩子,老大他们就不是了吗老大马上要交学费,老二要升初中,老三在读小学,老四也够送学校的年纪了。”
“来,你看着孩子们的眼睛,你告诉他们,你要牺牲谁的前途,去成全那个野种”
除了老大不在场之外。
老二,老三,老四都盯着许向国。
那一双双眼睛,带着期盼,也带着恨。
从以前的儒慕变成了恨。
这让,许向国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