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
就比方说,这批货在她方灵鹃手里,她能卖出更好的价格。
可惜,打听了一圈,没有打听到。
顾宁听到这话,越发意外了。
只是,她更意外的是,对方竟然这般坦诚,直接把打听货源的消息给捣鼓出来了。
要知道这种消息,一般人压死在心里也不会说出来的。
只能说,遇到方灵鹃这样的对手,顾宁现在很庆幸。
当初在被单厂拿货的时候,只有少数人知道,或者说,在外人眼里,她是去被单厂卖干货的。
却唯独不知道,她卖完货出来,还从被单厂同时拖了一批货。
这也就一下子掩盖了对外的视线。
这年头儿,拿货的货源消息,几乎是各个商行老板的底线,或者说是秘密。
更是很多人的看家本领,自然不会让别人知道了去。
顾宁挑眉,“看来你是真想要批发这批被单。”
接着,她话锋一转,带着几分好奇,“不过,你要这批次品做什么?”
她瞧着方灵鹃穿着打扮,一看都是好条件的家的姑娘。
顾宁不认为,对方会看得上这种次品的重影被单,这种条件出生的姑娘,他们用的被单,那都是真正的绸缎面被单,不带任何瑕疵的。
这才是品味。
“你猜。”
方灵鹃笑嘻嘻道。
顾宁,“我猜不出来。”
“真没意思。”
方灵鹃吊着一双丹凤眼,嘟囔了一句,“我买这么多,肯定不是自己用,当然是卖啊。”
只是,她当的是二手货源,而顾宁是一手?哦不,或许她也是二手货源。
只是,可惜,她没能拿到最基本的消息。
顾宁眯了眯眼睛,带着几分审视和打量,“真要?”
“当然。”
“你开个价吧。”方灵鹃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我是下午一点的车子,没太多时间在这里纠缠了,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最低价是多少?”
“能一批给我多少货?”
对方是个直来直往的性子,有一种北京大妞的直爽。
顾宁没直接回答,而是试探道,“首都人?”
方灵鹃笑了笑,倒是没回答。
顾宁这下心里有数了,“五千条,我给你按照六块五的价格。”
这话一说,方灵鹃的笑容收敛了几分,“顾老板,你不实在哦?”
“外面单条单价,是八块,两条是七块五。”
“我一下子拿五千条,你给我六块五的价格,这价格实在是不地道。”
“你没有把我当成大货商来看待。”
顾宁面不改色,“我卖这一批货,本来就是亏本甩卖,我不赚钱的。”
“这个价格,已经是我能给的最低价格了。”
方灵鹃的丹凤眼一下子就眯了起来,不笑的时候,倒是有几分犀利。
“咱们都是做生意的,不该这般说客套话。”
“你赚钱没赚钱,我心里肯定是有数的。”
只是,她拿不准的是,顾宁的成本价到底是多少。
按照,她往日的习惯来看,卖货的价格,最少是进货价的两倍,也就是说翻一番。
按照八块来算,顾宁的成本底价,大概是四块左右。
当然,她的进货价可能比这个高,也可能比这个低。
这些都不好说。
但是,方灵鹃敢确定,对方报价六块五这个价格,绝对是有很大的水分的。
听完对方的分析,顾宁有些苦笑,“生意人?”
“嗯,我家世代经商,我是第四代,之前出了点事,也是这两年才开始重出江湖。”
方灵鹃用轻描淡写的语气,淡化了家族当时遇到的苦难,他们家富贵的时候,不说是半城,起码也是号人物。
后面遭遇大劫难后,方家便慢慢不行了。
也就是这两年政策稍微好一点,方家的后人才敢悄咪咪的行动。
到底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同为方家后人的方灵鹃,在第一次做买卖的时候,家里给她分了三条大黄鱼。
这几年,她正是利用这三条大黄鱼,一点点积攒资本。
这才有了,如今能够一口气要五千条货物的手笔。
顾宁听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得承认一个事实,同样是做生意,她比方灵鹃差一大截,起码,这种估量和猜算,她是没有的。
只能说,这是天赋和家庭的环境问题所造成的。
顾宁思索了片刻,“你能给的价格是多少?”她反问对方。
对方实在是太精明了,她甚至还没报价,对方就能够把她的底价给猜的八九不离十。
这是一种商业直觉。
顾宁得承认,她没有,但是却不影响,她很欣赏方灵鹃这种人。
方灵鹃打量她片刻,突然笑了下,“顾老板,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聪明啊?”
她笑起来的时候,眉眼都跟着灵动起来,连带着鼻翼两侧的雀斑,都成了点缀,让人惊艳。
顾宁,“别,我要是聪明,这会不是我问你价格,而是你问我价格了。”
倒是坦诚。
方灵鹃放下杯子,把玩着手里的丝巾,丝巾是蓝底透白点,有点像是大海的颜色,很是清新。
她思索了片刻,最后给出了底价。
“四块五。”
按照,她猜测顾宁的底价四块来算,她给高出五毛的价格,就看顾宁同意不同意了了。
当然,不同意的话,他们在继续谈价。
一听这个价格,顾宁就下意识的摇头,“不行,这个价格太低了。”
“我本都保不住。”
她现在大概明白了,对方是猜测的她的底价是四块,而她实际底价是三块,当然,这个实际底价,顾宁是不会告诉对方的。
方灵鹃不意外顾宁会拒绝。
她思索了片刻,“那你在出个价格。”
她们现在双方都在试探对方的底线。
她是。
顾宁也是。
“五块五。”
“不行太高了。”
这下,轮到方灵鹃拒绝了。
两人一下子僵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