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方邵阳多想,是他爷爷真有这种可能。
反正,在他爷爷的心里,他这个小孙子,就是天生的惹祸精。
不管什么事情,到头来都是他的问题。
就是不是他的问题,也会被安在他头上,简直让人生气。
要是顾宁不跟他一起回方家作证,别说去祁家要钱赔偿了,他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尤其是,他还和姐姐方灵鹃一起去了一趟南方。
结果,姐姐放弃了方家继承权,他这个怂货反而还有方家继承权。
要他说,爷爷看到他,肯定会不爽。
毕竟,打小就是这样的。
但凡是,任何事情,他只要比姐姐做得好,那他就要挨揍了。
顾宁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么一个理由。
她不可思议的看向方灵鹃。
方灵鹃朝着顾宁点点头,“没错,真会这样。”
“如果你今儿得不一起去,那明儿地方邵阳,就下不了床。”
家里的擀面杖,还在为方邵阳留着。
说起来,那个擀面杖的年纪,比方邵阳大多了。
那可是,看着哭啼的方邵阳长大的。
顾宁听完,有些无奈,“那行吧,先说好,等做完证明,我就要走了。”
“放心放心,肯定不会多留你。”
方灵鹃一口答应下来,当然,话是这么说的,但是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
离顾宁开学还有两天呢,据她所知,顾宁在这边也没啥朋友,去学校那么早干嘛。
无聊得很。
还不如,跟着她一起,她带着顾宁在首都多混混,认识一些人,后面也好办事。
当然,这些话,就不用和顾宁说了,实在是顾宁这人,自尊心太强。
或者更准确地来说,是顾宁愿意帮助别人,却不愿意接受别人的帮助。
这也让方灵鹃还挺头疼的。
就这样达成一致后。
方邵阳开着破破烂烂的桑塔纳,一路从首都地界,开回方家。
还没到方家,消息就已经传回去了。
“爷爷,爷爷,方邵阳这兔崽子,出车祸了!”
叫嚷的是方邵阳的三哥,方邵兴。
在对方眼里,他是巴不得方邵阳出事的,毕竟,方邵阳现在和方灵鹃结盟了。
简直是他目前的一大劲敌。
方邵阳要是残废了,或者什么的,才是对他最好的。
当然,要是人没了,方邵兴也就只是想想而已。
不敢真有这种念头,竞争归竞争,还没想过对方去死。
毕竟,打断骨头连着筋,他们还是一个家族的兄弟,抢继承权归抢继承权,真不至于到对方去死的地步。
方邵兴这一声喊,差点没把方家老宅内的人,给吓得半死。
是真吓着的半死。
方邵阳的母亲,直接双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
方邵阳的父亲虽然没摔,但是也脸色剧变。
反倒是,最冷静的是坐在首位的方老爷子,先是眼皮抖动了下,接着,沉浸下去。
“有话好好说,邵阳怎么了?”
自始至终,他都没离开座位。
“出车祸了,出车祸了。”
方邵兴就差手舞足蹈了,“有不少人看见了呢,我听说,咱们家的那一辆桑塔纳都撞得破破烂烂的不成样子了。”
“爷爷,你说,车子那么坚固的玩意儿都撞成这样了,人能好到哪里去呢?”
这话一落。
本来在开家庭会议的屋内,顿时安静了下去。
“方邵兴,你不会说话,别说话。”
方邵兴的父亲冷喝一声,就算是再怎么高兴,起码,面上也不能显露出来不是吗?
这都显露到外面了。
让老爷子看到了,又要心寒,说他们不懂兄友弟恭。
方邵兴委屈,“我又没说错,那么多人都看到了,方邵阳被撞了。”
这话一说。
方邵阳的母亲,梅淑兰顿时嗷的一声哭了出来,“儿啊,我的儿啊。”
梅淑兰平日多优雅的人啊,这会遇到儿子出事,也像是一个泼妇一样,瘫倒在地上。
简直是跟失了魂魄一样。
看到自家小婶婶这样,方邵兴一慌,总觉得自己闯大祸了。
“小婶,你别这样,说不定方邵阳命大没事,只是缺胳膊少腿。”
这不安慰还好。
一安慰,梅淑兰眼泪流得更汹涌了。
听到这个安慰的话,方家二叔忍不住一板栗子砸在方邵兴的头上,“不会说话,你给我闭嘴。”
大家平时明争暗斗的厉害,但是真遇到这种大事的时候,还真说不出来风凉话。
说到底,一家人到底是在一起,度过最难的那几年。
方邵兴挨了一板栗子,又挨了一顿骂。
上面的方老爷子这才郑重地问道,“邵兴,消息属实吗?邵阳真出事了?生死难料?那灵鹃呢?”
一连着几个问题,问的方邵兴有些懵,他想了一下回答,“消息确定是属实的,路上有不少人看到了,还是我一个朋友刚好出首都的地界看到了,呼我,我才知道。”
“至于邵阳,是不是真出事了,爷爷,你想啊,桑塔纳多结实啊,车子都成这样了,他人能好到哪里去吗?还有大姐,大姐我就不知道了。”
“我朋友说,就只看到了车。”
这话一说,屋内都安静了下来。
“要不,先准备准备邵阳这个孩子的葬礼吧。”
旁边的方家二婶红着眼说道。
这话一说,屋内顿时又一安静。
“不,没见到我儿子,谁也不许准备葬礼。”
梅淑兰疯了一样,爬起来。
“四弟妹,不是我说,葬礼这种事又不像是喜事,还能推迟的,葬礼准备的东西多,在咱们家什么东西都没有,这不要提前准备啊?还是说,你想让你孩子,什么都没有,光溜溜的下葬?”
“谁下葬?”
方邵阳一跨门进来,就听到家里人讨论下葬的问题,他忍不住问了一句。
“方邵阳啊!”
方家二婶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回答。
“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