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魁指着一座山峰道:“就那,大风谷就在那边。”
王开槐说:“不晓得你指的是哪座山,反正都是矮山,差不多高。”
“嘿嘿……你就是这么直截了当。等下到了就知道了,我喊人整顿饭食,咱们好好喝一杯!”
“哎呀拉倒吧”,王开槐皱起眉头,“你今早给我的那壶酒水可是太烈了,火烧火燎的难以下喉。”
马魁郑重表态:“请你放心,待会一定有美酒伺候。”
王开槐没有吱声,他心里明白,自打得了聚源大师的传功,他的肠胃就无所谓美酒烈酒了,顶多也就是入口时的感觉有所区别。
马队进入了两山之间的一条小路,马车推进有一些困难。
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之下,几辆马车通过了山石挤兑的狭隘的通道。
再前进了两百米不到,一个由几座山包夹形成的天然的山谷呈现了。
靠近山脚的地方散落着一些帐篷,有一些人在走动,有人在土地上种菜,有人在驱赶鸡鸭。
马魁对王开槐道:“开槐,这便是大风谷了。”
王开槐道:“大风谷是你们自己这么喊,还是官方命名的?”
马魁一呆,“我们自己喊的,有什么不妥吗?”
“如果是官方命名的,那你就随时要提防官兵的围剿了。”
“还是你想得周全。我先去指挥马车卸货,少陪了。”马魁纵马离开王开槐,去了马车边上。
王开槐下了马,把马牵到一棵树上,拴上了马缰。
这时,小四走到王开槐跟前,说:“少侠,请跟我来。”
“去哪?”
“进帐篷里坐会,喝点水。”
王开槐跟着小四,进了一个帐篷。
“请坐,少侠。”小四搬出了一条木椅,然后去倒来一杯水,交给王开槐。
王开槐坐了下来,小口地喝水。
小四说:“少侠可让我们开了眼,神功盖世呀。”
“我不是少侠,我叫王开槐。我也没什么神功,我只是把一个官差踢飞了,阻止他杀你们老大。”
小四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话说……你与我们素无交集,却在危难之际伸出援手,委实不好揣测意图。”
王开槐直视着小四:“意图就是报答。你们给了我吃的和喝的。”
小四眯着眼睛道:“一只烧鹅、一壶酒,似乎也不值得吧?”
“哦?那你以为是什么?”
小四立马转了笑脸:“你有你的心思,我哪晓得。”
王开槐说:“我替你答了吧。你们这一大帮子人,对我而言无利可图。要说你们的价值,无非就是那些库银。当时你们对官差占了绝对的优势,我如果帮了你们,就可以找你们索取银两。大概你就是这么认为吧?”
小四说:“我想应该是这样的,否则无缘无故的,你没必要那么做。”
王开槐说:“你大错特错了。如果单纯只需要那些库银,我可以把你们都杀了,不需要跟你们套近乎。你以为,凭我的本事,能够做到吗?”
小四偏头想了想,点头道:“似乎是可以的。”
王开槐说:“我也晓得,你对我是心怀不满的。”
小四又笑了,“这个你又如何得知呢?”
王开槐说:“有些话应该说明白,但有些话不宜多说,咱们心照不宣吧。”
小四去搬来一张木椅,坐到王开槐面前,说:“王兄弟,你打算在谷里呆多久?”
王开槐说:“还没定。我自己也不知道。”
小四说:“咱们这鬼地方穷山恶水的,要吃没吃,要喝没喝……嗨呀!你都不知道呆在这里有多遭罪。”
“是吗?守着这么多库银也遭罪吗?”
小四尴尬地笑了笑,“钱如果不能花出去,堆着也只是废物。”
这时,马魁走了进来。
“开槐!你在这呐,我到处找你。”
小四站了起来,“我去交代兄弟们喂马,你们聊,失陪了。”
等小四出了帐篷,马魁坐到王开槐对面,说:“这小子都跟你说啥了?”
王开槐皱眉道:“没啥。你自己的手下你心里清楚。”
马魁咬牙道:“早看不惯这小子了,一根反骨就差没伸出脑袋!”
“你小点声吧。你有检讨自己的过失吗?身为帮主,手下离心离德,你就没有责任吗?”
马魁一愣,陷入了沉默。
王开槐说:“小四是副帮主吗?”
“是的。”
“如果你死了,他就会顺应地接替你的位置吧?”
“当然。”
“那其他人呢?他们拥护你还是拥护他?”
马魁想了想,道:“一半一半吧。”
“想来你们不和已久呀,积压的矛盾迟早要爆发的。”
马魁说:“能压着就压着呗。毕竟还要团结起来对付官府的。”
王开槐摇头道:“现在有了这些库银,你们随时都会内讧。”
“那如何是好?”马魁求助地望着王开槐。
“你问我?你们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要动起手来又不会杀我。”
“老弟”,马魁笑道:“人与人总要讲究个感情对不?我还指望着你帮我。”
“感情?你跟小四他们就没有感情吗?为什么不能够直面矛盾并妥善解决呢?说到底,你们都是想吞下巨额的库银罢了。”
马魁吁了口气,“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
“我给你提个建议,你们既然不睦已久,何不就此分了库银,从此分道扬镳呢?还省去了彼此的残杀。”
马魁说:“这个倒也可行,只是官府要如何应付?”
“我干脆说得更直接吧,分道扬镳就是彻底地解散,大家分了银子跑路,告别这种朝不保夕的抢劫生涯。”
马魁说:“这么多人,分到手就没多少了……”
“分得再少,也比背着巨大的包袱在错误的道路上狂奔要强!”王开槐加重了语气。
“这个呀……我得考虑考虑。”
王开槐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