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翼飞背着手,来回走了几趟,不时斜瞅一眼木桩一般的喜易帝。
将当今天子折磨成这副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大吃一惊。
毛翼飞顿住脚步,对喜易帝道:“我要您立一个保证。”
“什么保证?”喜易帝看到了希望。
只要能够保住性命,暂时的妥协是可以接受的。
“您听好哦,我只说一遍。”
“爱卿请讲,我一定铭刻于心。”
“保证以后,再也不想方设法来谋害于我。能做到吗?”
“可以,爱卿,朕以后再也不会加害于你,咱俩君臣同心……”
“闭嘴!”毛翼飞打断喜易帝,“又要说其利断金是吗?我最讨厌别人说废话,说重复的话。看来您还得跟宫里的老师多学点知识才行啊。您武的不行,文化也是一团糟,怎么能够驾驭天下?”
“朕惭愧,以后会多加学习,补充知识。”喜易帝彻底地驯服了,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卫士们也见识到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除了俯首称臣,别无他法。
毛翼飞叹了口气,道:“想我年少在军中立功,得以晋升为大元帅,也是皇庭给了我平台。饮水不忘挖井人呀,先帝即算与我不和,总是有恩于我。您与我年岁相仿,阅历浅薄,做出一些蠢事也是常情。今日之事就过去了,望您日后善待黎民百姓,做一个好皇帝吧。”
喜易帝流下了眼泪,“爱卿,你的话我记住了,是我鬼迷心窍,误入歧途了。”
“陛下,我告辞了,回驻地去也。”说完,毛翼飞转身走去。
经过尹知秋的时候,毛翼飞重重地拍了一下尹知秋的肩膀。
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戏就此落下了帷幕,毛翼飞回到了府上,将之前发生的大事埋在了心底,没有向任何人提及。
尽管他在与皇帝的较量中占了上风,却丝毫也没有得胜的喜悦。
在与皇帝打交道的过程中,毛翼飞历来就是受打击和压迫的一方,无论他干出何等伟业。
这种与顶头上司处处作对的日子并不好过,令毛翼飞对仕途充满了厌倦。
他将驻地的军务全权委托刘龙义办理,不再去驻地居住。
他也知道,喜易帝再也不会在这种小事上难为他了。
当然,喜易帝大概也不会再重用他。
只不过遇上了棘手的事情,还是要请他出马。
而他就是始终顶着大元帅的头衔,抵达人生的终点。
过了几天,毛翼飞就走出了心结,重新投入了生活。
他依然能吃能喝能睡,将全副精力投入到家庭,短暂的乐而忘忧。
但以他身居高位、国之栋梁的举足轻重的角色而言,就注定了他忙碌有为的命运。
第二年的春天到了,寒江水暖,天色放晴。
一天,毛翼飞一家人刚从凉河泛舟回府不久,张公公就从宫里火急火燎地赶来元帅府。
毛翼飞心说,莫不是太后又要喂食了?
老春天气,南风撩人,正是女人发情的季节啊。
“大元帅,皇上有急事召见。”
“啊?皇上?我还以为是太后派您来的呢?”
张公公笑道:“以前替皇上传信的马公公十分畏惧您,皇上也嫌他不会办事,得罪了您,所以就派我过来了。”
“蛮好的,晓得因人施用了。走,我跟您进宫。”
两人骑了两匹马,进了皇宫,在卧龙殿见到了喜易帝。
“毛爱卿,请坐。”喜易帝从座椅起身迎接。
“陛下,您这个态度,我倒有点不适应了。我本应先向您行礼才是。”
喜易帝摆手道:“现在不是客套的时候!爱卿,出大事了。”
“大事?”
“光城那边有一伙贼人聚啸山林,净干些杀人抢劫的勾当。”
“咦?我怎么不晓得,光城守军那边没人通知我呀。”
“贼人没有惊动守军,暂时集结在灰山一带,也不扰民,专门袭击富商和官府的衙役。”
毛翼飞暗笑,从事发地和手法来看,多半又是王开槐的杰作。
“陛下,贼人的首领是谁?”
“据说,贼首名叫小栾宝,年纪轻轻,却杀伐果断。”
“嗯……这似乎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吧?只是一伙强盗,若是要兵部调兵,只需一道圣旨即可。”
“不是,他们自立为凌罗教,喊出了推翻政权的口号。”
“哎呀,这是要造反呀。”
“对。这种危害国家政权的行为,是头等大事,所以我喊你来商量了。”
“以微臣之见,先调兵围剿。”
“嗯,朕就请爱卿多多费心,指挥兵马,将贼人尽早铲除。”
“是,陛下。”
出了卧龙殿,毛翼飞就往后宫走去。
他才懒得理什么光城反贼,眼下是要去看看太后。
一段时间没见了,不晓得她最近过得怎么样。
到了太后的寝宫外边,毛翼飞问守门的宫女:“太后在里面吗?”
宫女回道:“太后出宫去了。”
“哦?”
“这些日子天气甚好,太后带上一些嫔妃和书院的几名学士,去郊区游玩。”
“嗯,应该的。我走了,太后回来,你也别说我来过。”
“是,大元帅。”
毛翼飞大步离开,出了皇宫。
他当然知道,书院的几名学士的来头。
那几个年轻人模样俊俏,深讨太后的欢心,实际上就是太后的面首。
之所以让他们在书院当学士,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行苟且之事。
毛翼飞免不得有一丝醋意,尽管与太后是逢场作戏,但或多或少也投入了感情。
毛翼飞骑马去了兵部,把尚书和侍郎等官员喊到一起。
“诸位,皇上刚才召我进宫,要我负责剿灭光城的贼寇。”
尚书道:“光城贼寇之事我早有耳闻,听说专门抢劫富商和官差的财物。对待富商,劫走钱财即刻放行,对待官差却十分毒辣,稍有得罪,就被取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