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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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一声。
随着信念彻底被自己亲手粉碎后,堪堪飞出百米不到的青年瞬间失去力量,如同无翼的鸟儿一般从高空摔落。
...
高天之上,林安沉默的看着这一切。
模拟第二次失败了。
“为什么...为什么只能走到这一步呢?”
一千个小时,一个多月的时间。
他甚至没有模拟出多少绝境,最后考验的
灾难也不过是最简单的变异体。
诚然,模拟出的青年和现实有差距,可同样的,林安也没有把自己所经历过的绝望代入进去。
他给了青年一个完美开局,几乎唾手可得的力量,一点点困难,一点点阻碍。他确信青年死前的确满怀恨意,也的确愿意反抗到底。可人似乎真的就是如此不堪一击。
林安疑惑,甚至也有些迷茫。
他一直都在引导对方,告诉对方真正的灾难为何。可是知道的越多,青年就越害怕,最终丧失了全部勇气。
“这条路没有错,至少在一开始是对的。”
“难的是无法坚持,无法在一次次绝境面前继续战斗。”
“得到的越多,越怕失去。可是什么都没有,又无法反抗。越强大,就越恐惧。知道的越多,就越能感觉到自己的渺小...无力。”
“这仿佛永远也走不通的死路。”
“所以,这就是那些高等文明也只能绝望放弃,五阶,六阶,乃至更强者也只能妥协的原因吗?”
以小见大,个体既是文明的缩影。
在青年身上的模拟,和在所有人,在整个文明身上没有任何不同。区别只在于,也许有的人能坚持的更久,但最终似乎都会放弃。
林安轻叹一口气,暂停下模拟程序。
信念没有选错,凝聚的方式也没错,但如果按现在模拟的情况来看,他在前期大概率能成功凝聚出信仰。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恐怕会遭到难以想象的反噬。
按照楚安的思路,按照人类文明过往的经验,其实他的模拟还可以继续,也许有解决的方案。
比如,在引导过程中让每一个凝聚信念者作为火种,同步引导其他人,而不是让青年单独承受最多。
再比如,让每个幸存者互相倾诉痛苦,加深仇恨,坚定信念。
就像末日前,曾经席卷世界的钢铁洪流,由政委充当节点火种,以集体教育,持续保持战斗力。避免人们在完成个体复仇后,丧失意志。
但很显然。
“这条路,最终也出现问题了...”
“他们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意识到了人们本质上还是畏惧困难,畏惧死亡。这是生命的本能,自私,贪婪,求存。”
“哪怕以唤醒人们的良知,让人们相互同情,为建立****而奋斗,也无法避免这一点。”
“人们在骨子里其实并不希望每个人都过得很好。”
“哪怕人们知道,集体的衰败会导
致个体跟着死亡。但终究无法改变自私的基因。”
所谓善良、同情心和怜悯,本质上是傲慢,亦是另一种程度上自私的表现。
当人看到同类正在遭受痛苦时,之所以会选择帮助他人,实际上是害怕自己也碰到同样的苦难,却无人帮助自己。
所以名为同—情。
同样的,会帮助他人时,必然也是在自身占据优势,没有身处险境时才会帮助。
如果同时处于灾难中,人们就像是被老虎追杀的猎物一般,只会想着跑的比别人更快。甚至会在同类惨死时,心生庆幸,有着侥幸活下来的快感。
“这种刻在基因里的东西,我没办法改变。”
林安不断思考总结,试图从第三视角,不带有任何情感的找寻解决的办法。
“基于同情,责任,让成为火种的信仰者去为其他人战斗,这点是不可能做到的。”
“就连我自己愿意承担这份责任,也是因为只有我的实力能承担这些。”
“除非给他们同样的力量...”
“不。”
“我做不到给被信者同样强大的实力,哪怕给与他们力量,也是引导他们从信念体中汲取太阳的力量。一切,只能靠他们自己...”
林安皱眉,这是一条死路。
和逃亡者所说的一样,走信念这条路,难度比单纯的把人类当燃料难的多。
给不行,不给也不行。
就像青年一样,如果他给出的力量再多一些,那青年当然还能坚持更久。哪怕信念不坚定,也不至于在变异体出现时便崩溃了。
可还是同样的问题,如果这样做,那他还凝聚什么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