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记者都猜要下雨了,又见厉家的保镖保护的严丝合缝,若要强待下去,八成也捕捉不到什么新闻。
于是,齐刷刷的一致商量着撤了。
白歆羽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哪怕身上没有了力气,她也必须等下去。
她想要见见他,跟他解释清楚。
记者们一走,雨水便从天而降,瞬间散落,有的凝聚成一股细流,慢慢流淌。
自上而下,存在于天地间的两点一线,透明的几何线条,落到地上,汇聚成潺潺溪流。
楼上……
徐岩担忧的看着雨势,帮白歆羽请求,“夫人,您看着我,我自然没法通风报信,可外面雨大,白助理又怀着孩子,我怕她撑不住,看在孩子的面子上,还是让人给她送把伞吧。”
沈佳容紧紧盯着他,嗤之以鼻,“你就拿准了我,会对那个孩子心软?不过是个野种罢了,难道成了金疙瘩不成?!”
“……”
徐岩被怼得无言。
那个孩子,是不是野种还未必。
他很想说,她口里的野种,很可能是厉少的可能。
但又不能说。
沈佳容见他不说话了,冷哼了一声,然后指了指旁边的一把伞,吩咐保镖说,“把伞送下去,是死是活就看她的造化了。”
她也是母亲,也知道十月怀胎的辛苦。
所以设身处地,她还是跟上次一样,没能下得了这个狠心。
保镖听从她的命令,很快就把伞送了下去。
徐岩透过窗户,看着楼下,撑伞的单薄身影,只觉阵阵揪心。
看这样子,白歆羽对厉衍爵是用情至深。
可为何,今天订婚宴,她一直没有出现,打她的电话,又没法接通呢?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他转了身,就对上两个面无表情的保镖。
都是沈佳容派来盯住他的,就生怕他给厉衍爵和白歆羽任何一方,通风报信。
如今,他是什么也做不了。
心头烦恼,无奈至极。
……
雨点用力的敲打石板、路灯、窗户,每一个能够到的地方。
快到地面时,雨点已经被拉得很长,像一柄很长的针,刺在地面上,又碎成一团雾气。
滴答滴答,密集的,像紧箍咒般让人烦躁。
她的心,也越来越乱……
厉衍爵醒来了么?他怎么样了?他能不能看到她呢?
她的脑袋里嗡嗡作响,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只觉浑身冰凉,脚下开始变得虚浮无力。
就在她脚下一软,差点站不住的时候,有一双有力的大手,从后面撑住了她。
她心底便是一动,以为是厉衍爵,惊喜的转过头去,却对上秦非墨惨白的脸……
一瞬间,眼底浮过一抹失落……
秦非墨将她眼里的失望,精确的捕捉到,他的心头传过一阵暗痛,眸子一暗。
他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抿了抿唇,还是开口,“沈佳容不让你见他,你就一定见不到他,你在这里等着,没有任何意义,不会改变任何结果。”
她怔怔的看向他,“你怎么来了,你该待在医院的。”
“我已经好多了,倒是你这样,我很担心。”他的墨眸,看向楼上,“沈佳容的心是石头做的,无论你怎么低三下四的求她,她都不会有一点动容,你没有必要,把自尊和耐心,放在这种人身上。”
他太清楚,沈佳容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了。
白歆羽现在忍痛经历的这些事,不过是另一个女人悲剧的重复罢了。
他实在不忍心眼睁睁看着,白歆羽如此糟蹋自己。
“这件事,是我做错了,是我对不起他,我得等着他,我要跟他解释。”白歆羽艰涩的咬着唇角,对他摇头。
“我不想让他,在想听我解释的时候,寻不到我。”
她知道,秦非墨是对她好。
但他却不知道,她有多么对不起厉衍爵。
若是将一年前,开车撞他,偷盗U盘的事情加上去,她这辈子恐怕都没法偿还给他……
她在这里等着,又有何妨呢?
“你太倔强了。”看着她这副样子,他忍不住对她说了重话,“乔安染重疾住院,他跟了过来,他在照顾她,根本没空来看你一眼,他要是在乎你,早就联系你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你自以为,他对你情深,却不知道,在关键时刻,他根本不在乎你,你在雨里淋了这么久,他有出来看你一眼么?!”
“你说什么,住院的是乔安染,不是厉衍爵么?!”她被他的话惊到。
“你难道一直都以为,住院的是厉衍爵?”秦非墨听到了她的荒谬,只觉得头痛,他握住她的肩头,十分确定的告诉她,“我得到的消息,是乔安染住院,他安然无恙,你担心错了。”
“……”
她听着,只觉五味杂陈。
她庆幸,重疾的人不是厉衍爵。
却又心痛,痛心他始终没有出来看她一眼,也至今没有回她的电话。
乔安染生病,就将他牵绊到这种程度了么?!
“你怎么会以为,是厉衍爵住院。”秦非墨深深的不解。
“我听工作人员新人出事了,就以为是他,沈佳容也……”她回忆起,自己见到沈佳容后,沈佳容的表现,这会儿全都想明白了,咬唇,“是沈佳容有意的误导我,让我以为,是厉衍爵重疾住院。”
“这个毒妇!到头来,她是见不得任何一个人好!”秦非墨听到又是沈佳容的诡计,气得咬牙,随即牵动了身上的伤口,不由得闷哼了一声。
见他吃痛,白歆羽一下子紧张起来,关心的看向他,“你怎么了。”
这一眼,却发现他的脸色,呈现一种不正常的苍白,眼神里毫无神采。
他拉住她的手,“伤有点重,但还能撑着带你回去,我不能让你留在这里,继续接受厉家人的侮辱。”
“我……”
他的话,狠狠的将她心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