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歆羽僵硬着身子,转过头去,对上他愠怒的脸,她捏住他的手腕,对他摇头——
“先让他们带她回去吧。”
男人的眼底血丝根根清晰,他深吸了一口气,吩咐手下将人原封不动的拖回去。
然后扶着她上了车,他将她的手,握得很紧,恨不得握断一般。
白歆羽纤长浓密的睫毛轻颤,抬头看向他铁青的脸。
他的脸色愈加的沉郁,双眼漆黑暗沉,他没有表示什么。
但她知道,他慌了。
而她也慌了。
只是他们两个人,都强令自己不准崩溃,不能放弃任何的希望。
厉衍爵沉思良久,然后看向自己握住她的手,适才发觉,自己把她的手握疼了,连忙松开。
松开手,他的手竟不知道,要放哪里放了。
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搁在腿上捏紧,再捏紧……
她没有说话,只是靠过去,牢牢的抱住了厉衍爵,头埋在他的胸膛里。
让她静一静。
他也静一下,才能想好,下一步该往哪里走。
车子平稳无比的行驶出去,徐岩拨了电话进来,男人听后,紧绷着眉头,吩咐那头,“拿住乔安染。”
正在靠在他胸口的白歆羽,却在这时蓦然抬头,猝然制止他,“不能拿!”
“先不动,等我的消息。”厉衍爵听了她的话后,交代了徐岩,然后挂断电话。
“乔安染是她的命门,最后的希望就在她身上。”男人修长的手指,按在自己的太阳穴,疲累的跟她解释,“不管这个老女人究竟有没有解药,她们母女谁也逃不了。”
“我知道。”
她点头,眸光变得深邃。
“我有一种感觉,她有解药。”
“只是她不愿意拿出来罢了,她现在的情绪,都走到了极端上,谁也掰不回来,唯一有可能的出路,就在乔安染的身上。”
听着她的话,男人的眸色愈加深重,“继续。”
白歆羽握住他的手,抿了抿唇,“我们应该从乔安染的身上下手,但绝对不是用乔安染的死生来逼她,依着她的性子,她绝对不肯就范。”
“她因为眼见乔安染康复无望,所以绝望的孤注一掷,给自己下了一步死棋,我们就要从这个因上,来解决问题,而不是再把她逼进死胡同。”
“我听徐岩提过,你已经请了美国的医疗队,来治疗乔安染,那就继续下去,治疗好乔安染,不仅是弥补你心里的愧疚,更是给我们的孩子……一线生机。”
她看向他,目光坚定,“只要乔安染恢复正常,薛卿柔就会愿意为了乔安染活下去,她对我们的仇恨也会减轻,自然而然就把解药拿出来。”
“而且依着我的推算,你母亲已经闻风而动,派人把乔安染保护起来了。”
刚刚薛卿柔提到沈佳容会保护乔安染,她就想到了这一点。
即便是厉衍爵在第一时刻,派人把薛卿柔抓到冷库里严刑拷问,但依着薛卿柔的头脑,她肯定有法子给沈佳容报信。
厉衍爵听完她的话,沉重的吸了一口气,嗓音低沉喑哑,“但愿你的猜测正确。”
“我相信薛卿柔对乔安染的爱,她真的是一位好母亲。”她说着,伸手抚摸上自己隆起的小腹,低声喃喃,“薛卿柔,我不会对你赶尽杀绝,希望你也不要对我的孩子如此……”
接着,她就感觉到,厉衍爵握在她手上的手劲,就是一重。
她看向他,附耳对他说了几句,让他按照她的计划行事。
“好。”男人的声音喑哑的厉害,透露出无尽的郁结。
她听着,心头一疼。
怕泄露太多感伤的情绪,眸子投向车窗外。
无数的景物,在她的眼前飞快掠过……
她的手轻轻抚向自己隆起的小腹,心里默默,孩子,爸爸妈妈一定会拼尽一切,让你平安健康的来到这个世界,看看这些美景。
……
厉衍爵一行人,直奔乔安染所在的病房。
徐岩从一边走出来,低头沉重跟他汇报,“夫人已经来了。”
厉衍爵盯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径直往里走去,没有敲门,直接把门推开——
“乖,容姨在这里。”沈佳容发挥了足够好的耐性,抱着乔安染安抚。
看到厉衍爵这么大喇喇的进来,不由蹙了眉头,严厉了神色,嘲讽开口,“怎么,你这是准备,把我也抓走?!”
厉衍爵沉了一口气,心想白歆羽所料不虚。
他脸色铁青,唇角冷硬,“薛卿柔要搞出人命来,我不可能放任不管。”
闻言,沈佳容的脸色都变了,“不过是一个野种的命,就让你如此大动干戈?我倒真是小瞧了那个白歆羽。”
厉衍爵没有说话,唇角紧紧的绷着,眸光越来越暗。
他清楚,现在白歆羽身份尴尬,而且沈佳容一直以为,白歆羽肚子里怀的孩子,跟厉家没有什么关系,所以一直不肯接受白歆羽。
唯一的办法,就是查清楚白歆羽和开车撞他的苏蔚蓝,不是同一个人,洗掉她身上的罪名,再让沈佳容同意。
但眼下,这件事没有任何眉目,他看不到什么希望了……
以前,他怕沈佳容知道孩子是他的,容不下这样出身的孩子,会对孩子出手。
但现在孩子的月份大了,再打掉已经不容易,沈佳容也未必下得了这个狠心……
也许,可以抛出真相,试上一试。
厉衍爵的沉默,让沈佳容更加气恼。
她这个儿子越大,就越把她的话当耳旁风,她的威严都没了。
她心里更是存了气,恼道,“把你急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孩子是你的种。”
“你怎么就上赶着,戴绿帽子,做接盘侠?!”
看着不争气的厉衍爵,她胸腔里尽是愤怒。
“不是。”厉衍爵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上下滚动喉结,想说出真相。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