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歆羽只见她们在说话,却不知她们在说些什么。
厉衍爵也看了那边一眼,却没有理会太多,他拉着白歆羽,到了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叮嘱她,“孕妇需要多休息,别累着了。”
而另一边的沈佳容和温煦,已经商量定。
沈佳容走到白歆羽的近前,深深的盯着她,一阵沉默。
白歆羽心底一紧,站了起来,跟沈佳容平视。
沈佳容的眸光,落到她隆起的腹部,然后果断移开,用力闭上了眼睛。
她不能再继续看,不能再继续想……那些个事了!
不然她真恨不得,掐死白歆羽。
可是在来这里以前,她跟温煦商量过,应该怎么做——
到了白歆羽的面前,她的姿态不能高,她的语气不能硬,她不能咄咄逼人,显得强势,只能扮演弱者。
刚刚……她差点就给忘到了脑后去!
还是有温煦提醒她,她才能收住。
平常她是强硬惯了,想要软一软,确实有难度。
沈佳容深吸口气,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我按捺着心头的那份不甘,开了口,“白小姐,过去我帮助禾槿夫人,对付你和赵瑜的事,是我错了,我该给你道歉,对不起。”
闻言,白歆羽的身子,便陡然绷住,脸上的神情一滞!
她听到了什么?
当年,禾槿夫人迫害赵瑜的时候,沈佳容有参与!
这仇……
这恨……
沈佳容的话,一遍一遍在耳畔回萦,白歆羽的十指抠着手心。
心酸的苦楚,一点点渗进她的血液,穿透她的骨头,和她的骨髓融为一体,令她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厉衍爵也没有料想到,沈佳容会把自己不敢承认的事,就这样当着白歆羽的面,给认了。
他的脸色登时一变,上前扯住白歆羽的手。
白歆羽看向自己被他握住的手,怔愣了一下,过后却大力将他甩开,后退一步,不可置信的看向他,呼吸紧迫,“这件事,你以前就知道?”
厉衍爵看到她眼底的受伤,眼底闪过暗痛。
“是。”
事到如今,他不再逃避,直接认下。
她紧紧咬着唇,眸底尽是黯淡……
有些事,也该想通了。
难怪赵瑜听到她嫁给了厉衍爵,就反对的要命。
那个时候,她还误解赵瑜,是见不得自己好……
又难怪,赵瑜在听说她怀了厉衍爵的孩子后,赵瑜说“孩子没了更好”。
那段磨难……
她记忆犹新!
她被赵瑜关在屋子里,她肚子疼着,疼得死去活来,满头大汗。
可无论她怎么求赵瑜,怎么卖命的拍着门板,赵瑜死活不给她开门。
她怨……
怨赵瑜要谋杀自己的亲外孙,怨赵瑜心太狠。
现在想来,她对赵瑜单方面的恨,是多么的盲目!
赵瑜这么做,只是不想让她嫁给仇人的儿子,不想让她给仇人的儿子生孩子!
她疼得牙关轻颤,脸色也蓦地一白,无比艰涩地咬着唇角,“你……原本是打算瞒我一辈子么?”
看着她受伤的神情,男人不忍让她独自承受,上前扣住她的手,沉痛道,“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从楚原烨口里得知,又去找了沈佳容,才证实。
白歆羽身体冰凉,她感觉到男人的指尖发烫,他握得很紧,像是要握断一般。
“这些个恩怨,太折磨人。”她低声喃喃,眸间无神。
她乱了,全都乱了。
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沈佳容见状,又低着声音开口,“为了阿衍,我愿意跟你低头,向你认错。”
“白小姐,你报复我没事,但千万不要因此,迁怒给阿衍,他是无辜的。”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释然的说,“或者,我应该叫你苏小姐吧,因为我自始至终都知道,你就是苏蔚蓝。”
听着,白歆羽的头顶,就是“嗡嗡”地巨响!
乱了,更乱了。
而厉衍爵听到后面的话,也是一瞬间的怔愣,握在白歆羽手上的手,就此卸了强劲的力道。
沈佳容见她不语,继续说,“你还记得,有一群人把你绑到了一个废弃的工厂区,有人掀开了你的衣服,那个人就是我,阿衍虽然失去了记忆,没法分辨苏蔚蓝和白歆羽,但我可以!我知道苏蔚蓝的后腰,有一块疤,跟你的一模一样!”
“时至今日,你也该承认自己的身份了。”
“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秦非墨,那些罪过,我应该担下来。”
说着,她的眸光,投向了门口。
一时间,白歆羽觉得自己已经没法呼吸了,每一寸呼吸,都变得那么沉重。
她就像是被海浪冲到沙滩上的鱼,拼命地张大嘴想吸取新鲜空气,但迎来的却是当头一棒。
厉衍爵失忆,才记不住?
但沈佳容知道,她后腰处的伤疤,就代表她是苏蔚蓝!
厉衍爵也大受打击,他握在她手腕上的手,就此松开。
“我母亲说的,是真的?”他深情黯淡到了极点,整个人显得困顿痛苦极了。
白歆羽头痛的,回忆起,她被绑架的那次。
那一次,确实让她感觉很奇怪。
那些人只是看了她一眼,就让她睡了过去,她醒来后,人安然无恙。
第二天天亮,她从那边走出去的时候,她还遇到了一个单亲家庭的小男孩,送了他一些面包。
她的突然失踪,还招来了厉衍爵的误会。
那都是后话了。
沈佳容说的话,跟她那次的经历吻合,沈佳容没有说谎。
“我……是。”她艰涩的咬唇,确认下来。
而门口处,秦非墨走了进来。
他凉凉淡淡的开口,“夫人现在忏悔,是不是晚了点?”
沈佳容闻言,便是一哽。
秦非墨掠过她,走到白歆羽的面前,“蔚蓝,别怕,我这就带你回去。”
他的话语温和,但落入白歆羽的耳里,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