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撑着自己,艰难的对自己摇头,“不可能,我不信。”
也不知道,自己在说服谁……
怎么会这样?
他怎么都不敢,相信徐岩口里说的,是事实。
明明刚刚,他是那么的得意。
他自认为,他已经赢过了厉衍爵,他可以轻松一阵儿了。
他无比的舒坦,他对着厉衍爵笑,他坐在沙发上翘着腿,享受自己最满足的时刻……
而就在他开心高兴的时候,白歆羽正在经历前所未有的苦难,她甚至会死掉!
那是……生死存亡啊!
而他所谓的幸福,都是建立在白歆羽痛苦的基础上。
他怎么可以这样?
不。
真相一定不是这样。
一定是中间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罪魁祸首怎么可能是他呢?
他只是利用了白歆羽一下下,他从未想过,要夺走她的命……
他还想跟她双宿双栖,以后美美满满的在一起。
只要能跟她此生相拥,他愿意放下一切的仇怨,放弃对外公布自己和厉家的关系……
他已经让步这么多了。
他又是,如此的贡献出诚意。
上帝不可能,不愿意成全他啊?!
厉衍爵头脑一片空白。
他听到了什么!
坠江?
他一把紧紧抓住徐岩的衣领,勒紧再勒紧,眸光逼仄,“她呢?她怎么样!”
“车子已经翻进江里,我已经派了救援人员过去,他们在抓紧,只是……还没有什么发现。”徐岩不得不,将实情通通说出来。
搜救工作很难,他不敢保证,下面会有进展。
所以也不敢多说什么,就把实情给说完了,剩下的,交给厉衍爵去消化。
厉衍爵一脸的惨淡,他松开了手,唇角颤抖,“马上带我过去。”
“好。”徐岩立即应声。
而下一秒,秦非墨直接踉跄着扑过来,他一把拉起徐岩的胳膊,失神的喃喃自语,“不可能的,不可能……她没在那辆车是上,她一定不在……”
徐岩看着他的崩溃,还是陈述事实,“我们一路追踪过去的,不会有错。”
“不!不会的!”
“你们在骗我,你们一定是想要偷走白歆羽,偷走我的孩子对不对!”
秦非墨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用自己没有受伤的那只手,一把将徐岩推开,然后就去朝厉衍爵的脸挥上拳头!
厉衍爵一个扣手,将他的拳头狠狠的捏住,包裹在自己的掌心里!
然后另一只手,捏上秦非墨的肩胛,用力狠狠的一掰,卸断掉他的胳膊,眸底猩红,朝他低吼一声,“滚!”
“啊!”
秦非墨的胳膊断掉,一个吃痛的惨叫。
他另一只手,想要护住自己受伤的胳膊……
却发现,那只手已经受了枪伤,哪里还有力气?!
所以……
他左右两边,没有能使的了。
此刻,他成了一个废人!
厉衍爵直接无视了他,带着徐岩往现场而去!
他的手腕隐隐作痛……
刚刚对付秦非墨的时候,他用了太大的力气,导致伤口越来越重。
徐岩目睹了他的强忍,又见男人的额角,不断冒出细密的冷汗。
他取了一方白手帕,要给他擦拭。
厉衍爵看到他的动作,冷着脸给挡了回去。
白歆羽现在生死未卜,他没法享受一刻的安逸。
他身上疼。
也要忍住,一个字都不能坑。
因为他知道,白歆羽正在遭遇,比他更痛心的苦难。
徐岩尴尬的收回帕子,不敢再去乱动。
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事故的现场。
这天,下起了小雨。
天色灰暗一片,好像是戏没开场就拉上了一层大幕,乳白色的迷障,弥漫整个世界,浓稠凝滞的空气挤压呼吸的空间。
抬眼,城市只剩下轮廓,不规则的线条组成一只只怪模怪样的生物,是要择人而噬的模样。
厉衍爵看着桥下,滚滚的江水……
他似乎听到了吞噬的声音……
徐岩在旁打着电话,一遍遍的催促打捞队的情况!
他的眉头皱着,“抓紧点,我已经帮你调请了下游的支援,你们再加把劲,大家都辛苦了。”
厉衍爵听得烦躁,一把夺过他手上的手机,朝着那边低吼,“老实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情况!”
“很不好,最近的阴雨天比较多,水流充足,车掉下去,很快就顺着江水被冲走了,我们正在全力搜救,但……”
那边不敢报以乐观态度,一五一十的说了。
但说到后处,他实在不敢往下讲了。
“说!”厉衍爵强力命令,“难道要我亲自拧上你的狗头,你才敢说实话!”
那人只得硬着头皮,老实交代,“按照我们的实际考察,那辆车从桥上掉下去,冲击力巨大,恐怕车里的人,不死也是半残……”
“什么叫做不死也是半残?没影的事,你们也敢乱说!”厉衍爵眸底猩红,厉声呵斥过去,“你们就是一群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的蠢货!”
不可能。
白歆羽一定还能活着。
他一定能找到她。
她也一定在找他!
一定是这样!
男人丢下手机,就解了身上的风衣,双手撑到栏杆上,准备跳下去救人。
徐岩就在眼前,眼见这一幕,连忙从后面死死的抱住了他的身子,“厉少,你不能这样,这样没有任何防护措施跳下去,会没命的啊!”
“他们已经在找了,好多人都在找,再等一等,我们再等一等吧!”
厉衍爵满脑子,都是白歆羽已经等不起了……
水流的太快了。
多等一秒钟,她就多有一分危险。
“靠那些蠢货,没有一点儿用!把手……放开!”他用手掰上徐岩的手,要将他推开!
但下一秒,一根粗绳直接从后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捆住了他的手臂,令他动弹不得!
“徐岩!”
他怀疑徐岩搞鬼,怒吼徐岩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