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格兰将嘴角的鲜血抹掉。
他双手自然垂落, 粘稠的红色液体“滴滴答答”地落在布满碎屑的水泥地面上。
巨大的爆炸阻断了他们的出路,原本连接两栋大楼天台的水管被炸断,水花因为压力激射而出, 造出一副雨幕。
雨幕的另一头,一身漆黑长袍的普拉米亚迅速变成一个模糊的黑点,最后消失不见。
“喂——”被爆炸掀起的风波吹到一边的卷毛警官转过身看向他,松田阵平大声喊道, “你们——”没事吧?Hiro?
松田阵平最后还是没有说出自己嘴边的那个名字。
二人凝重地看向空荡荡的天台。
旧事重演一般, 使用炸药的杀手最后还是从他们的包围圈中跑开。
“不许动。”
还没等松田阵平再说些什么,原本与他一同追击普拉米亚的诸伏景光, 转眼间就对他举起枪。
“警官, ”诸伏景光现在带着兜帽, 胡子拉碴, 脸上溅着鲜血, 他刻意地强调这个词语, “将手机放下, 举起手, 退后。”
同期现在这副穷凶极恶的气质, 轻车熟路的命令, 是走在路上也会被便衣按倒的程度。
松田阵平的眼睑刚才被碎石划破了,渗出的鲜血将视野染成一片朦朦的红色, 他有些想发笑,却只感觉到口中发干。
卷毛警官望着陌生的同期, 缓缓地、缓缓地将通讯器放在地上, 然后举起双手。
跑步声传来, 来人终于赶上他们, 女性狙击手气喘吁吁地出现。
“喂, 你在干什么?Sco——”基安蒂不耐烦的将那个代号隐去,眼尾的蝴蝶因为愠怒而战栗,“直接杀了他。”
松田阵平眉心一跳。
“不需要。”
诸伏景光冷冷地回答。
“喂喂喂——你还想留着他——”基安蒂身为狙击手,很少执行这类近距离接触目标的任务。
她本身性格又极为利落爽快,于是当即急了脸:“难不成你想包庇他吗?我想不通你想做什么?不如我来……”
她拎起自己抗在背上的巴|雷特,就要对准与苏格兰对峙着的卷毛警察。
“我说住手!”
苏格兰厉声低吼。
他侧举起手中的柯尔|特T126,黑洞洞的细长//枪口直直对着自己的“同事”。
基安蒂猛然住嘴,这才意识到现在与自己搭档这个男人,可不是科恩那种容许他人挑衅自己决定的善茬。
松田阵平看见那个女性Mafia果然没有再继续下去。
“转过身。”
诸伏景光面无表情地命令道。
松田阵平不动。
“我再给你三秒钟,3、2——”
警官深深看了他们一眼,随意的举起双手。
他露出毫无防备的后背,随后身后传来了轻轻几声脆响。
“……”
风拂过,只余水流的“哗啦啦”的声响。
这一处地靠警视厅,警方在发现爆炸的时候就原地出警,风中送来嘈杂的人声。
松田阵平又等了半分钟,他微微侧过头。
身后空无一人,他们走了。
“你是怎么回事?!”
基安蒂抱着枪,凝重地问。
“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不然……”
“不然怎么样?”
苏格兰温和地询问。
“你要告诉朗姆我有‘可疑倾向’吗?还是直接给我一枪,像琴酒做的那样?”
基安蒂噤声了,她面色难看,恨不得真的直接一枪甭掉这个混蛋。
“像琴酒那样”,在这个时候是一个严重的指控。苏格兰在威胁她。
他不像她这样的老资历成员。虽然基安蒂暗地里经常疯狂辱骂琴酒,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在琴酒手上干活的次数并不少。
于是如同波本一样,她被“连坐”了。稍有不慎——
组织并不缺少她这样的狙击手。
大约感受到了女人的恼怒,苏格兰无辜地偏头看了她一眼:“哦,没事。朗姆也不会因为这一些小事对你怎么样。”
他轻描淡写地说。
的确如此,琴酒那种“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的行事作风向来为人诟病。组织上下一致认同:
倘若将琴酒枪口下的死魂拉出来复活,挨个枪毙肯定有有冤枉的,隔一个枪毙肯定有有漏网的。
面对行动部首领这种偏激且独断的作风,其余人敢怒不敢言,朗姆为首的元老们却一直颇有微词。
现在琴酒充满疑点地消失,朗姆喜忧参半。
这种情况下,为了拉拢人心,他的确不会如同琴酒那般行事。所以基安蒂、波本等人尚且安全。
但基安蒂保持闭嘴。
放在往常她也敢大着胆子附和一两声组织二把手的小话,现在她基于自保谨言慎行。
他们踏入组织的一处小型基地,苏格兰温声解释道:“虽然不知道普拉米亚为什么要攻击这个警察,但他出了名的睚眦必报。”
“这是我的诱饵,你不要动他。”
他平淡地警告着女狙击手。
“……啧,”基安蒂眯起眼睛,“随便你。”
苏格兰目送着基安蒂甩着手走远,他垂下眼。
他当然知道普拉米亚为什么攻击松田阵平。
这个擅长使用液体/炸//弹的杀手树立了很多敌人,由于国际组织对普拉米亚的逮捕态度敷衍,其中受害者的家属组成民间组织“那达乌尼齐托基提”,向普拉米亚寻仇。
三年前的11月6号,“那达乌尼齐托基提”试图做局抓她,但是遭普拉米亚识破,其中一名骨干成员被抓。普拉米亚在居民楼设下炸弹,打算直接杀死这名俘虏,震慑他的敌人。
路过的松田阵平救下被绑在居民楼的那名男子,随后匆匆赶去拆弹。
普拉米亚见状直接返回,恰好正在周遭执行组织任务的安室透与诸伏景光发现这里的异常,及时赶到并救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