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酒刚从波本的房间出来, 就看见组织的金发魔女摇曳生姿地走来。
握着门把的手微微收紧,栗色头发的男人微微俯首,让开一个身距。
贝尔摩德饶有兴味地看了他一眼, 与他擦肩而过。
等到女人在他身后将门关上, 冰酒才抬起眼帘, 他向电梯走去,按下B2。
电梯上升。
……
“呦。”
电梯门刚打开, 冰酒就看见穿着白大褂的男人靠在墙上,曲着一条腿,打了一声招呼。
“啊,”冰酒停下脚步,“格瓦拉。”
他有些警惕:“有什么事吗?”
格瓦拉摇摇头:“刚才下去了?”
他像闲聊似的问了一句。
“嗯, 还有最后一些资料需要销毁。”
冰酒不动声色地说。
6C基地公开的负三层与隐秘的负四层,格瓦拉属于只知道前者的那一类代号成员。
更不用提组织现在在负四层还押着一个曾经一人之下的“朗姆”。
负三层本就是资料贮存室与主机机房,他这样说, 蒙骗一无所知的人足够。
“‘琴酒’的踪迹出现了?”
果然,格瓦拉没有纠缠于这件事情,他凑近冰酒, 紧紧盯着栗发男人的面庞问了另一个问题。
听见那个代号,冰酒不由自主地绷紧了浑身的肌肉, 随后格瓦拉的灼热呼吸将他带回组织冰冷的基地。
冰酒感到不适,但在组织见过的异常者多如牛毛, 格瓦拉这种也不算突兀。所以他仅仅后退半步, 皱起眉头:“没错。”
他略显不耐烦地应声。
“不想让琴酒割掉你的脑袋的话,就不要挡我的道。”
“……”
格瓦拉被他不轻不重地用肩膀挤了一下, 柔弱的医生立刻失去重心, 不由自主地后仰。
冰酒借此机会, 宛如一条游鱼,快速从空隙中钻出,匆匆走出。
“碰”。
背后传来肉||体撞击硬质金属墙壁的闷响,他头也不回,只觉得两道灼热的目光盯着自己的后背——
冰酒很害怕自己一回头,就会忍不住给格瓦拉这个冒犯的家伙来一枪。
“……”
被冰酒摔在背后的格瓦拉站直了身体,慢吞吞地揉着自己刚才撑着墙壁的手腕。
直到冰酒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才收回自己的眼神。
“……呵。”
“‘不想让琴酒割掉你的脑袋,就不要挡我的道’……”
格瓦拉低低地重复一遍。一句话内,他的音调声色丝滑的改变。
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喉中发出的声音竟然与刚才的冰酒一模一样。
“听到了吗,”他抬头,用口型念出组织现在讳莫如深的代号,“琴酒?”
“啊。”
拐角处,仍旧带着小岛修假面的男人从阴影中走出。
“我听得一清二楚啊。”
琴酒扯出一抹微笑。
赤井秀一如他所愿,带着一副易容跑来了6C周围打游击。冰酒刚才得到了底下波本或是贝尔摩德的指示,现在正在匆匆赶去安排人手。
他们会着重把控能够下到负一层的道路,到时候地下的安保力量就会松懈很多。
正合他意。
安静的长廊内,“人头马”与“格瓦拉”擦肩而过,向不同的方向走过去。
……
两天后。
由于前二把手的神奇操作,组织最近陷入了显而易见的财政危机。
为了体现自己的价值,防止成为被悲惨“物理裁员”的员工,冰酒这几天一直奔波于安保系统的各岗位,力图让自己忙的像一只陀螺。
这也成效显著。他的青黑眼圈几乎可以赶上自己的临时上司波本。
冰酒满心疲惫的走在长廊上。
琴酒失踪、朗姆失势、贝尔摩德态度不明……组织这半个月以来的动荡皆由这几位大人物而起,连带着他这种养老成员也不得不繁忙起来。
说的复杂,但是后两者的发展一眼可见。
朗姆必然是被大张旗鼓敲打一番,免不了伤筋动骨但却可以免去性命之忧;贝尔摩德虽然态度不明,但这女人一向以自我的利益为重,趁此机会她一定会狠狠咬下一块肉。
只有琴酒……
冰酒感觉自己头皮发紧。
只有琴酒立场不明。
这个男人本来就是港黒的反叛者,当年身处局势复杂的横滨,硬生生在港黒先代的猜忌打压之下,在国内外黑白势力之中找出平衡点。
更不用提他最后,把先代向组织与森鸥外一命两卖的狠活——仅仅是身为“琴酒”这些年在组织的表现,就足以让冰酒深刻地认识到这是怎样的一个怪物。
如果可以,他根本就不想与“琴酒”为敌。
行走中,冰酒麻木地看着地板的铁灰冷光。
他对于安保能够发挥多大的力量抱着悲观的态度。
说不定琴酒已经杀进来了。
冰酒腹诽道。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脖颈一凉。
栗发男人当机立断地向前翻滚——一道破空声在他背后响起,冰酒险险躲开那下了力道的一手刀。
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向监控——红色光点悠悠闪着光。
冰酒想也没想,大叫一声:“敌袭——!!!”
袭击者暗道不好,向前横跨一大步,他身形矫健,一脚向冰酒的前胸踹来。身心疲惫的冰酒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袭击者的一踹结结实实落在了他的胸腔处。
那一声“敌袭”的大叫也便被塞入喉中,只余大张的口形与气音。
这一击极重,冰酒胸肺一重,脑袋一黑。再睁眼他只能感觉自己在徒劳地长大着嘴,仿佛被置于曝晒下的即将渴死的鱼。
他不能够呼吸了。
模糊的视线里,那个黑影再次窜上来。
“啪”一个手刀。
那种缓慢窒息的感觉被安详的黑色取代。
琴酒端详了冰酒几秒,确认这家伙只是机械性撞击引起的短暂闭气,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