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只有这一个儿子,还聪明俊秀,赵夫人自然疼的跟心肝一样,也极为担心他的身子。
之前她也不是没这样说过王清婉,不过这样当着一众弟弟妹妹们还有四位姨娘的面说是头一遭。
想来是因为马上就要春闱了,要是这个时候简若泓再出现个什么问题,那今年的春闱可就又么有办法去了。
简若泓十几年的苦读为的不就是这一刻吗?赵夫人自然是十分的紧张,况且相对于儿媳妇,还是儿子更重要些,赵夫人也就不顾及儿媳妇的体面了。
不过简若泓听着母亲这样说他的媳妇,也不是很痛快,当即开口解释道:
“母亲别着急,是我这阵子为了春闱,看书看的晚了一些,昨日夜里又刮风,一时没注意时间累着了。
清婉昨日还给我送了红枣枸杞乌鸡汤,也劝过了,是我执意苦读,没听她的。”
听了儿子的解释赵夫人的脸色才变得好了一些,王清婉听见丈夫维护自己,心里舒坦了些。
其实王清婉早就知道婆婆对自己有怨言,怪自己成婚四载都没有一子半女,甚至连个庶子女都没有,所以对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但是她心里也委屈,她从娘家就带了那么几个丫鬟,长得最好的那个两年前就给了夫君做通房了,还没介意他房里原来那个大丫鬟,也做主提了通房。
就去年年末还从外边找了个良妾抬了进来,算是正经的姨娘。
每日亲自熬汤煎药,他身上穿的手里用的哪一样不是她精挑细选,做媳妇做到这地步她觉得也算是够了。
不过即使简若泓说了这话,替她媳妇摘了出去,赵夫人还是对着王清婉嘱咐了好几句,说是简若泓身体不好,她这个做媳妇的更要当心才是等等。瞧着王清婉低头默默的听着教训,气这才算是彻底消了。
而后的请安就是日常的流程了,赵夫人作为侯夫人还是简家宗妇自然是什么都得关心的,早上提点了一下简若宜要加紧学规矩,以预备三月里的选秀。
再然后就是疾声厉色的对着底下的人说道:“泓哥儿马上春闱了,宜姐儿也要预备着选秀,你们都警醒着些,管好自己的丫头,别乱跑,要是叫我拿住了,可没好果子吃。”
顺便还提了一句简若宁搬院子的事情,再过几天二月初五是简若宁的十岁生日,过完生日宴就得搬出云英阁了,自然得提前预备着,将东西都收拾好才是。
“宁丫头过几天的生日,叫厨房给你摆桌席面,这两天赶紧将东西收拾好,过了生日宴就搬出去,院子已经为你准备好了。”
“是,多谢母亲。”简若宁站起来答道。
请安完后就要去家塾念书了,简家身为侯府,家中自然是有书塾的,最早请不来什么好的先生,也不过是老秀才,老举人。
不过自从祖父简叶文中了探花之后,简家也脱了粗鲁的名声,请来的先生就是进士了。
现如今的姜老先生就是侯爷写了无数书信,还帮着将姜老先生的儿子从牢里捞了出来,这才请来了他,就为了简若泓的学业。
这位姜老先生早些年也中过进士,青年时也做过官,可惜为人所害被夺了官,后来虽然平反可惜也没位置了。
他为讨清净,就在江南一代办书塾,不过教了几年就声名鹊起,他也就继续教着了,手底下出了不少举子进士,等侯爷请他的时候在当地已然是名声斐然,轻易不想来京城的。
只是独子不争气,得罪了人,被人揪住了小辫子,下了狱,原也不是多大的事,只可惜那人死缠烂打,非要上京告状,这事才闹到了京城。
姜老先生为救儿子,才欠了个人情,来侯府教书,当然顺便也来避祸。那家死缠烂打的就在江南,对轻判的这个结果很不满意,若是回去,只怕还有的闹,还不如就在侯府,那家人怎么也不会闹到这里来。
家塾在后头月池旁边的敬文斋,后头就是家的家祠,这是为了家中子孙读书,特地改在这里的。不过简若宁觉得读书闲了的时候还能看看水,其实也挺不错的。
姜老先生留着长长的胡子,看上去形状很完美,也很柔顺,应该是时常打理的,称得上是美髯公了。
看上去也不是一个严格的老师,反倒是邻居家喜欢在院子里侍弄花草、读书看报的老爷爷,看起来比简叶彦可和气多了。
这位姜老先生上午讲的自然是孔孟之道,儒学精义,这种课简若宁最早听的是晕晕乎乎的,但是硬着头皮听,然后再发挥原先她上课做笔记的方法,将姜老先生讲的重点都记下来,过后再复习复习,也就明白了。
简若宁前世能从一个小县城考出去,除了天赋,主要靠的还是努力,没道理这辈子就这么算了。
她并不想做一个聋子或者瞎子,又或者就是呆在家里只做些绣花之类的活,然后等待着嫁出去,她要尽可能让自己活得好一些,再好一些,这也是为什么她会找门路去画图样,为自己攒钱的原因。
即使女子不能科考,但是据她观察,这个朝代还算宽松,没有理学,也不像明清,女子不仅要裹脚,还不允许出门。
这个不知名的昭朝没有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说法,民风较为开放,这样的话她肯定是知道的越多,钱越多越能过的好。
这也是赵夫人培养简若宓并没有只是教她管家理事、女红针织,而是琴棋书画、诗酒花茶样样都要会才对。
早上第一个时辰是姜老先生的课,后一个时辰便是一位文先生的课了。
一是因为姜老先生毕竟年纪大了,身子受不得累。二是因为他休息一会儿之后要单独给简若泓答疑解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