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着,向教授道谢,打算去监控室和佐藤会和。
临走前,她向教授提议:“我们这边的工作进展不太顺利,您可以选择和警方远程联系,不必待在这个危险的地方。”
“再等等吧,如果来不及挽救的话,就让我待在这里,最后看一看她的原貌。”
空荡的大剧院里,教授扶着拐杖,动作缓慢地坐到了观众席位上。
宫纪不喜欢思考一切和人性有关的东西。兼行真到底对建筑怀着怎样的感情,到底会不会选择炸毁国立剧院,对她来说是超脱逻辑认知的谜团。
她一边梳理这些事件的来龙去脉,一边沿着旋转楼梯往上走。
在前往国立剧院的途中,宫纪收到了上司发来的调查报告。
兼行真资料上记载的”父母“确有其人,不过他们都是组织的外围成员。在伪造资料、进入警察学校前,兼行真和那一对“父母”从未见过面。
所以兼行真口中,那个希望他成为警察的“父母”,大概率指代组织。
宫纪与兼行真属于同一物种,但是生长环境赋予他们不同的习性。
那就换一种思考方式。
在电影院里,兼行真问:如果得不到踏上方舟的船票,你会怎么做?
那张半成品的设计图上写下了他的回答——我想要这个世界,和我一同呼吸,与我一同受苦。
兼行真的笔记本里,拼贴着十八宗案件新闻。
三年前那起飞机坠毁案发生在国外,宫纪从各类卷宗中拼凑出它的真相——凶手扮作纪念品销售者,将一部装有定时炸弹的留声机卖给一位游客,那位游客将它带上了返航的飞机,差点酿成一起无人生还的惨案。
自那起飞机坠毁案后,粘贴在笔记本上的其他案件大都沿袭一种作案手法——将装有炸弹的“礼物”递给无辜路人,由那些不知情的受害者将炸弹带到指定地点,发生爆炸,制造骚乱。
模仿,重复,成为一种规律,在规律里舒适地行动。
这也是宫纪喜欢的模式。
宫纪停在监控室门口,在寂然的思考中,无意识地握上门把手。
近期出现在皆河圭事件,尾田公馆爆炸案里的炸弹,全都具有两重启动保险。
监控室里传来佐藤和高木的讨论声音。一里一外,宫纪站在光暗交界处,握着门把的手垂落。
那,被安装在东京五个地点的爆|炸物,真的只是简单的定时炸弹吗?
这个想法像一枚气泡那样在宫纪脑海中炸开。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转身靠在门板上,翻开手机通讯录,手指悬停在“风见裕也”上方。
在这一秒内,她下定决心赌一把,手指落下,通讯录继续上翻——她拨通了兼行真的电话。
宫纪后仰脖颈,握着手机,指尖用力到浮现发白颜色。
三十秒的忙音后,电话被接起。
那边好似是身体撞到了什么铁制物,哐啷一声闷响传来,随后兼行真带着喘息的笑音响在耳边:
“小纪?我猜你会联系我。”
宫纪听着手机另一端的响动:“公安在追捕你?”
“是的,不过你肯向我打电话,证明你那边的情况更糟糕一点。”
兼行真说:“怎么样,你是不是根据我留下的线索,抵达了国立剧院?”
像一场朋友之间的闲聊——“我在到达国立剧院后,线索消失了。”宫纪语气放松:“你放弃了在国立剧院和东都游乐场制造骚乱的计划吗?”
“不,我和你一样,改变计划会让自己变得焦虑。”
兼行真那一边已经听到了隐隐约约的枪声:“国立剧院和东都游乐场的额外布置,是我向警察开的一个小玩笑。”
“我想告诉你一个真相。”
他停下了跑动,在遥远的枪火声中,一字一句地说:
“这不是你们警察的推理游戏,这是罪犯的恐怖活动。”
兼行真笑了笑,嗓音里却含了一点颤:“你看,小纪,我和你不是同类,我只是在伪装之后,恰巧游到了你身边。”
章节报错(免登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