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像是不敢相信,自己会在正式比赛中惨败给除了幸村之外的其他同龄人。
直到双方握完手退场的时候,他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弦一郎的状况看起来不太好, 要去安慰一下他吗?”柳问幸村。
“不用,给弦一郎一些时间调整吧。”幸村说:“弦一郎可不是弱者啊。”
他需要的, 也不是安慰。
输给了对手, 那就只能说明自身不够强。既然如此, 那就去变强,然后赢回来!
这并不是真田输掉的唯一一场比赛,幸村相信, 真田能够自己想明白。
而幸村作为友人需要做的, 就是和真田一起练习、一起特训,帮助他变强。
“老哥真是厉害,没想到他居然能够6:0打赢那个真田!”
裕太小少年显然也为周助而高兴。
在他看来, 打赢他的柳就已经很强了, 真田看起来比柳还要强上那么一点点的样子。
面对这样的真田, 周助却能将对方削零, 哪怕有一部分原因是观澜提前帮周助做了赛前模拟训练, 也很厉害了。
当然,裕太小少年顾忌着幸村和柳的心情, 只是小小声地跟观澜说了一句。
但几个小少年彼此坐得这么近,幸村和柳又怎么可能听不见裕太的话?
只见幸村微笑着看向了裕太和观澜:“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既然弦一郎和周助选择了站在赛场上,就必然会有胜负。这一点,我们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即使弦一郎遇上的是我, 我也绝不会因为跟弦一郎是好朋友, 就对他手下留情。难道我赢了弦一郎之后, 就不可以开心了吗?”
“没错,虽然弦一郎是我们的朋友,但不二君也同样是。我们为弦一郎而担忧的心情,与我们为不二君的胜利而高兴的心情,并不冲突。”
柳也开口对幸村的话表示了赞同。
幸村对真田的感情应该会比对周助这个刚认识的朋友深,但对于柳来说,他跟幸村、真田、白石以及不二兄弟,认识的时间差不多。
虽然以后他也许会因为跟幸村和真田身处同一所学校、同一个社团而感情更加深厚,但就目前而言,柳对几个小伙伴之间的感情都是差不多的,谈不上什么偏向性。
而且,这种个人赛,本来就是各凭本事。
裕太闻言,这才放下心来。
观澜则是笑眯眯地看向了柳:“既然把我们当朋友,称呼方面是不是也该改改了?你看,你称呼真田的时候是弦一郎,称呼我哥哥却是‘不二君’,对比也太明显了。而且,在周助哥、裕太和我同时在场的时候,我们要花不少时间去分辨你说的到底是谁,这样效率也太低了。”
周助正好拿着球拍往观众席走来,他听到这话,很是赞同。
“小澜说得很有道理呢,柳君觉得呢?”
柳想了想,开口说:“那么,周助君,以后也称呼我莲二就可以了。”
这时,周助忽然察觉到有一个人正用灼灼的目光盯着自己,圆圆的镜片后,茶色的大眼睛中满是战意。
原来是手冢。
想来是刚才周助和真田的那场比赛,让手冢对周助的网球产生了好奇之心吧。
对于这群网球小少年来说,追求更高的境界,渴望和强劲的对手交战,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不二君,等到你和幸村君的比赛结束之后,是否可以和我也打一场比赛?”
果然,手冢说出了这句话。
其实,无需他明言,他的想法,几乎都已经写在脸上了。
手冢的脸圆嘟嘟的,还带着几分稚气,可脸上却总是没什么表情。
这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偷学大人、故作老成的孩童。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周助也算是跟手冢混熟了,忍不住就想逗逗他:“说起来,我并没有跟手冢君比赛的义务呐。不过,如果是朋友的请求,我还是愿意答应的。手冢君,你觉得,我们算是朋友吗?”
手冢小少年一时摸不清周助的想法。
如果周助不想接受他的比赛邀约,直接拒绝不就好了?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他看着周助脸上的笑容,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啊。”
周助的笑容愈发灿烂,让柳莲二生出了一丝诡异的熟悉感。
那种笑容中暗藏危险的感觉,他刚才还是从幸村身上感受到的。
柳看了看周助,又看了看幸村。
明明是不同的人,但偶然间,给人的感觉竟然是那么的相似。
柳心中暗自给周助盖上了一个“危险”的戳。
果然,像幸村和周助这一类人笑得特别灿烂的时候,还是离得远一些比较好。
“既然手冢君当我是朋友,还一直‘不二君’、‘不二君’地称呼我,是不是太生疏了些?刚才,小澜和莲二的话,手冢君应该听到了吧?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如何?”
手冢看了一眼周助,茶色的大眼睛中闪过一丝挣扎之色。
他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对于他这种一本正经且习惯了与周围人保持距离的人来说,要让他亲亲密密地称呼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朋友的名字,有些太为难他了。
周助和观澜等人看着手冢的反应,觉得很有趣。
他们没有催促手冢,静静地等待手冢成功或失败。
最终,手冢叹了口气,对着不二低声说道:“抱歉,不二。”
行吧,好歹把“君”去掉了,也算是一种进步。
“对了,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问手冢君。”观澜突然开口道:“手冢君在我们面前,连一次都没有笑过,是……讨厌我们吗?”
手冢一时弄不明白,观澜是故意这么问的,还是真的好奇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看向观澜,只见面前的小学弟眼神真挚,语气真诚,不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