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博拉听到浴室里传来流水的声音。
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随意打量了一下康拉德的房间,他的行李放在房间的角落,床被子掀开着, 床单有些乱,枕头竖着靠在墙上, 床头柜上摆着那本昨天晚上她看到过的黑色封面的书。
与其说是在睡觉, 不如说是躺在床上看书?明明醒着, 但是一整天不吃饭是打算辟谷修仙吗?黛博拉略微皱了皱眉,她发现她的思路逐渐阿德里安化。
除此之外,房间里并没有其他什么值得看的东西, 黛博拉转头看向角落那堆行李, 里面包括康拉德的佩剑, 她站起身走过去凑近了打量这把剑, 朴素的深褐色剑鞘, 银白色的剑柄,既没有其他的装饰也没有摩尔家的家纹。
黛博拉还在端详佩剑,传来敲门的声音, 是她点的餐点送上来了。侍应生推了一个推车,把饭菜都送进了房间,然后离开。
康拉德可能是听到了声音,很快就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他的头发打湿了, 发梢还有点滴水:“什么人?”
“是侍应生哦。”黛博拉一边说着一边挪动着桌子,然后把推车上的饭菜一个个搬上桌子,“你一整天都没吃饭吧?要是你回去生病了, 我可赔不起。”
康拉德没有说话, 他看了黛博拉一会;黛博拉也不知道他不说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用无辜的眼神看了回去;两人就这么无声地对视了一会,康拉德妥协了:“好吧,我马上来,等我一下。”
黛博拉心里“哦~”了一声,对于再次见面之后这这段时间和康拉德的接触和交往,觉得他比以前可爱多了,意外是自己稍微强硬一点的话反而会妥协,唔,以前怎么没这么觉得呢?她稍微又回忆了一下,康拉德以前对她属于完全不理睬,到了不得不理的时候多半开口就是气死她。
又治好了一次低血压。
康拉德果然很快就打理好走出浴室,他的头发重新梳过了,衬衣也扣好了扣子。
因为房间里只有一把椅子,所以桌子被黛博拉挪到了床边,她坐椅子,康拉德坐床,非常合理。
“你的……”在坐下之后,康拉德先开了口,不过他顿了顿,似乎是把差点要说出口的话收了回去,“阿德里安呢?”
黛博拉觉得康拉德刚才绝对是想说“你的恋人呢”或者“你的情人呢”这种话,不过算了她不和他计较这个了:“他早上就走了,回来和我说了下大致的情况,然后去找他妹妹了,好像到现在都没有线索。”
“这么匆忙。”这是一句陈述句,康拉德说得没有什么感情,他似乎就是单纯评价了一下阿德里安这个行为,“我以为你今天会陪他去找人。”
“嗯,”黛博拉插起一个肉丸塞进了嘴里,“如果去帮忙但是不能帮到底,但是又知道很多内幕的话感觉会很麻烦,对双方来说都是。说实在的,他妹妹的婚约对象我觉得似乎可能不太愿意见到他,毕竟他妹妹失踪的事都还没和女方娘家说。”
“有内幕?”
“有的吧,毕竟是能动用国家卫兵的婚约者?”黛博拉话说到这份上了,康拉德要再问就不识趣了。
康拉德果然没有再继续追究这个话题:“所以呢,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和阿德里安说好了,明天等他一天,如果还是没有消息的话,后天一早我就和你先回国。”黛博拉这么说的时候,康拉德“哦?”了一声,但是没有发表其他看法,只是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了。
“好,那你明天有安排吗,没有的话我们要去挑匹马。”康拉德对黛博拉和阿德里安之间的约定似乎没有了追问的兴趣,反而开出了一个令她大为吃惊的新话题。
“啊?为什么要挑马?”黛博拉疑惑地看向康拉德。
“因为我不会驾驶马车,”康拉德的语气仿佛在说“你在问什么显而易见的问题”一样,“难道你会?”
黛博拉噎住了,她也不会。但是其实她的夜魔根本不需要她拉缰绳,刚想到这里,黛博拉发现,两只夜魔中的一只被她借给阿德里安了,她没有两匹马可以拉马车。
于是她沉默了一会,终于弱弱地开口了:“可是,我也不会骑马啊?”
天可怜见,黛博拉长到现在,狼是骑了很多次了,马一次都没骑过,骑马应该和骑狼没什么区别吧?但是她并没有【骑术】相关的技能,虽然这么说,不过学起来感觉估计可能大概似乎也不会很难的样子。
听到黛博拉的话,康拉德也沉默了,他垂着眸,一言不发,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这沉默黛博拉可太熟悉了,她知道自己再不开口,今天可能康拉德不会再说话了:“怎么突然不出声了。”
康拉德这才抬起眼,看向黛博拉:“没,我只是在想。”
“在想?”
“我在想,是我学驾驶马车快,还是让你学骑马快。”康拉德显得很认真,“或者说还是你委屈下和我同骑。”
同骑?是说康拉德骑马带她?黛博拉想了想,好像也不是不行,但是估计这样速度不会太快,而且一匹马驼两个人实在是虐待小动物。所以她说了:“两个人同骑的话,你的马会累坏了的吧?”
“你担心的竟然是这个吗?”康拉德一时间一向面无表情的脸有些松动,“不会的,那匹马是受过训练的军马,没那么柔弱。”他略微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了下去,“明天,先去挑挑看马吧,虽然你不会,但是我带着你总归也不会让你从马上摔下去,实在不行,再想其他办法。”
“好哦。”黛博拉点点头。
吃完饭之后,黛博拉把桌上的盘子收到餐车上,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