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拥有近乎于野兽的直觉,稍微流露出一点杀意都能立刻察觉。
哪怕沐棠只是摸了腰间的枪,它也迅速扔了手里还在玩弄的内脏器官,熟门熟路的朝着戚溯扑了过去!
已经心有预料的沐棠早在它扑向戚溯的那一刻,就是已经开了枪!
“砰——!!”
婴儿从半空中跌落,狠狠摔砸在地上。
小小的胸口上,赫然是拳头大小的血坑,血肉炸裂开来,伤口边缘烧的焦黑。
然而里面,还有半颗心脏在激烈的跳动着。
“砰咚,砰咚……”随着每一次跳动,被子弹打穿的缺口都在迅速修复,肉眼可见的血肉重塑。
也清清楚楚的向两人证明了它是活着的事实。
戚溯似乎并不知道这婴儿是“活着”的,愣愣地看着那颗跳动的心脏发呆,过了两秒蹲下身来,颤抖的指尖朝着心脏伸了过去,看起来是想碰一碰。
婴儿在地上蠕动着,咧着嘴大声哭喊,朝着戚溯伸出手,想让他抱。
“看来还是跟正常活人有所不同。”既然打心脏没用,那就只能试试叫杀丧尸的方法了。
沐棠的目光落在了婴儿的后脑勺上,抿了抿唇,面无表情的抬起了枪——
“等等,不行!!”戚溯突然一反常态的站起来,伸手紧紧握住了沐棠的枪口:
“不能杀!”
沐棠心里生出几分不耐,眼瞧着那婴儿胸口上的缺口愈合的越来越快,冷声道:
“让开!!”
“不行。”戚溯执拗的摇头:
“你把它杀了,李思会发疯的,而且……而且你没看到它的心脏吗?它还活着,或许,或许我们也能……”
从末世到现在,戚溯受到的刺激已经够多了,心里竟然没来由的生出几分妄想。
好痛苦,好想摆脱这副腐烂的躯体,想摆脱那一份罪孽。
好像只要不是丧尸,他就能自我催眠,就能忘记那些痛苦的记忆。
如果能够摆脱杀父杀母的罪名,戚溯觉得自己是会选择逃避的。
当然,也有可能不是为了逃避,他只是在阴沟里活的太久了,想去碰一碰清晨的阳光,再感受一下指尖的温度。
沐棠不想理会戚溯的突然发疯,也不愿意因为他放这么大的隐患存活在这个世上,冷漠的揭穿戚溯所有幻想:
“不可能的,我和你已经是死掉的尸体,心脏,大脑,所有的细胞,早就停止了运行,这幅躯体永远不可能回到当初的样子。”
“时间不会逆转,做过的那些事也不可能会被抹消!”
“怎么不可能?!!”戚溯吼了出来:
“你不是能够感觉到痛觉吗?不仅能够感受痛觉,甚至有味觉,能够感受温度,你的血液可以流动,你都已经拥有了这么多了,难道还要告诉我,你只是一具活着的尸体吗?!”
只要和那件事沾关,戚溯就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第一次这么对着沐棠歇斯底里的怒吼:
“你明明能够感受到那么多东西,却依旧固执己见,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感受不到,你怎么可能理解得了我在想什么?!”
怒意摧毁了他的理智,让他口不择言:
“以前的我对你好像有误会,认为你天真烂漫,现在看来是错的。沐棠,你难道心里只有自己吗,你从来不会理解和体会到别人的所思所想吗?!”
“还是你真的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只会执行自己的指令,成为冰冷的工具?!”
沐棠瞳孔一缩,握着枪的手不受控制的颤了颤。
短短几天的时间,第二个人跟她说了同样的话,还是个见面只有数十分钟的人。
而他们的话语不约而同,都在说着“另一个她”不是这样的人,不像她一样是个机器。
可是,为什么?
沐棠有些疑惑,她做出来的事说出来的话,一直都是正确的啊。
规矩就是规矩,事实就是事实。
遵守规矩,尊重事实,而不是自欺欺人的掩饰,这难道是不应该的吗?
人为什么明明知道正确的选择,却总是作出背道而驰的决定?
难道他们才是正确的吗?
所以她一直都是错的?!
沐棠目光浮起一丝迷茫,迟疑的看着已经冷静下来的戚溯,眼角划过连她都没有察觉到的脆弱。
戚溯对着沐棠吼了一通其实已经后悔了。
她就是一个毛丫头,跟小孩子一样,什么都不懂,他说这些估计她也听不明白。
反而是他自己,原本还在想着怎么跟沐棠恢复到以前的相处模式,现在反而对着她发了一通怒火。
但是这个婴儿,绝对不能让沐棠给杀了。
先不说他想重新拥有那颗跳动的心脏,一旦沐棠把这个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