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老一愣,满是皱褶的脸苦笑:“陛下,那您见还是不见?”
“这知白在风雪中,也挺惨的,看样子刚从白玉山下来,浑身血淋淋的。”
秦云捏住鼻心,无语道:“又被静一那个灭绝师太打了?”
丰老点点头。
“罢了,让他进来吧。”
“是!”丰老恭敬离开,不一会知白老道就进来了,浑身风雪扑面,满头白发。
肉眼可见,他体无完肤,道袍上甚至还有着许多破口,血迹斑斑,就好像是一个被群殴过的老头一般。
秦云看了一眼,嘴角一抽,暗道一声,这静一是不是更年期到了,打自己老爹跟揍沙包似的。
“参见陛下。”知白一拜,弯曲腿部疼的直咧咧。
秦云摆了摆手,太监迅速送上椅子。
没好气道:“知白老道长,你啊你啊,你年轻时候犯下的混事,把朕可害惨了。”
知白尴尬:“陛下,此言何意?”
秦云哼道:“马上上元节了,朕想邀请清平庵下山,前来皇宫一聚,报答恩情,但惨遭拒绝。”
“静一直言,井水不犯河水,上元节不可能下山,摆明了人家就是不爽你。”
闻言,知白老道面色一变,惊呼道:“陛下,也没法请动她
吗?”
秦云没好气道:“朕又不是神仙,无所不能,人家不愿意,难道朕还要动武?”
知白脸色难看,深深的叹气:“唉……老道原本还想让陛下代为出面,请静一下山一见。”
“那怕是见一面,说一句话,老道也知足了。”
秦云看着一头愁绪的老头,也不可怜他,谁叫年轻时候干下那种事,抛弃静一的娘亲。
没好气道:“你这一年上山无数次,都没见到她?”
知白摇头,愁眉苦脸:“没,每次还没上山,就被静一扔下山了,我甚至看不到她的脸。”
秦云蹙眉:“原本你道宗功劳颇大,朕不应该拒绝,但眼下这个情况,朕就算帮你也有心无力啊。”
知白咬牙,白须颤抖,捏紧的拳头又松开,只是一声长叹。
“唉,若是能和静一安静的坐下来聊聊就好了。”
听到这,秦云灵机一动,仿佛捕捉到了什么,一个很贼的主意浮现:“你真想要见到静一?”
知白重重点头,这一年他都活在对静一的无限愧疚之中,可静一根本不给他表达歉意的机会,见面就是毒打!
“咳咳!”秦云轻轻咳嗽,站了起来:“朕的确有个办法,不过嘛,有点危险。”
知白
苍老的脸一震,仿佛看到了一线曙光,急切道:“陛下请说,老道绝不推迟,别说是危险,就是死,也愿意!”
秦云贼兮兮道:“好,不过咱们算是交易,朕帮你见到静一,但你必须帮朕拖住静一一天!”
知白一愣,条件反射:“陛下,你……”
秦云坦白:“朕要偷偷接幼薇下山,前来皇宫过上元节。”
知白老道的脸瞬间为难:“陛下,这不妥吧……如果让静一知道,恐怕对我这个父亲的恨意更重!”
“况且,一个尼姑……陛下您这不合适。”
秦云瞪眼,一本正经道:“朕堂堂正人君子,只是想要幼薇下来过节!”
“童薇,舜华等人可是很想她,但静一因为你的原因,不允许她跟皇宫有来往。”
闻言,知白老道嘴角一抽,试探道:“当真只是过节?”
秦云挑眉:“那不然呢?”
知白犹豫,但在能和静一见面的诱惑下,还是咬牙道:“那好!但问题是静一的武力远在我之上,如何能拖住她一天?”
“恐怕让她下山都难如登天吧。”
秦云眼珠子一转:“下药!”
知白听了脸皮一颤,急速摇头,严肃道:“不行!”
“陛下,这绝对不行
!”
秦云瞪眼:“那不然你想怎么办?以你昔日的罪过,静一根本不可能和你见面,除了下药这一条路可走,那就只剩下让丰老出手镇压了。”
“但显然,下药让她失去武力,更安全一些。”
“你自己考虑吧。”
知白老道面色很难看,陷入了挣扎之中,紧紧咬牙,他不想伤害静一,但能够坐下来谈一谈,好好看看自己的女儿,是他余生的夙愿!
他已经不奢求原谅,只想要好好坐下来跟她聊聊,看看她长什么样子。
静一一直戴着斗笠,别说知白,就是秦云也没有见过其真容。
犹豫再三,他抬起头:“陛下,那下药……会有不良反应吗?”
秦云蹙眉:“朕会让孙神医也参与进来,定然不会伤害到静一,顶多让她失去一天的武力。”
“她是幼薇的师傅,朕也不可能伤害她。”
“只要时间合理,她不可能知道幼薇偷偷下山,但是……”秦云停顿,看向他道:“以静一的脾气,药效一过,你可能被打个半死。”
知白苦涩一笑,低头幽幽道:“都是老道的错,不怪她,就算她杀了我,我也心甘情愿。”
“人到古稀,发现自己还有一个女儿存在这个世上,明明近
在咫尺,却连一个真容都无法得见,何等嘲讽?”
说着,他的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满头风雪,哽咽道:“我自知不可原谅,也不奢求原谅。”
“等见完静一,老道便画地为牢,向她娘请罪,直至老死。”他苍老的脸上仿佛有无尽悔恨,无尽自责,甚至在颤抖。
见状,御书房内的众人莫不是露出一抹同情之色。
秦云僵住,不知道说什么好,那些陈年旧事,静一去恨,是绝对没有错的。
但对于知白来说,更像是上天给他开的一个巨大玩笑,但想要挽回,却又阴差阳错的错过。
谁,真正成为了受益者呢?
说到底都被伤害了。
他良久开口:“罢了,思来想去,还是不妥,不下药了,上元节你就在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