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最大的赌坊——桂金坊中。
坊主看到闹哄哄的一群人进来,待看清为首两人模样时,准备上前相迎的笑倏然僵住。
怎么是这俩瘟神!还同时出现!
是这样,这两位虽然为桂金坊送钱多,但他们一个比一个难缠,尤其是相府小公子,那简直就是心眼比针眼小,输了钱还好,要是叫他丢了脸面,后续麻烦不断的。以至于桂金坊这样背后有王爷做靠山的赌坊,都给贺兰澈三分颜面……
至于孟阙,这位是心眼多,滑头得很,想坑他的钱也有点难——主要是小侯爷每次来都是为他那帮手气差的朋友找场子的,不找回场子,他不走哇!
坊主几乎是本能地转身就要往后面躲,拉过一个伙计便压低声音道:“这二位要是问起,就说我不在,快去。”
“上官坊主!”
但是可惜,刚弯腰准备钻进帘子后,就被贺兰澈拔高的一声呼唤喊住。
坊主默默咬牙,闭了闭眼后,再睁开,只能顶着一张带笑的脸,转身热情地迎贺兰澈和孟阙——
“哟,什么风,将二位金贵的少爷一起吹来了?真是叫桂金坊蓬荜生辉啊!”明明心里恨得牙痒痒,坊主面上笑得却像是捡了钱似的开心热情,一会看看贺兰澈一会看看孟阙的,唯恐被误会冷落了其中的哪个。
孟阙斜睨了坊主一眼,没吭声,心道:都说我人憎鬼厌的,这坊主演得真好,差点就信了他很欢迎我了。
只有贺兰澈一副纡尊降贵的嘴脸,仰着下巴用鼻孔看坊主地说了句:“少废话,清下场,让人将赌桌让出来,去旁边看着,本公子要与他一决高下!”
他大拇指指向自己后,又用小拇指指着孟阙,极其轻蔑。
孟阙唇线抿了抿,双目空洞了下,沉默地表达着他的无语。都不屑反击贺兰澈这么幼稚低级的挑衅。
他只是看着坊主:“找个空桌子,不必你们参与,我和贺兰澈自行赌。”
赌坊的老板背地里使的那些招,孟阙又不是不知道,所以他提前打好招呼,免得一会出老千出到他眼前来。
闻言,上官坊主讪了讪,不过他很快就笑着应了这话:“好,好,二位请。”
他给身后的伙计使了个眼色,示意伙计赶紧安排。
原来是这俩二世祖不对付,要在他这赌坊打擂台啊!那好办,乐得不参与呢,让他们自己斗,他才不引火上身。
借了人的场地,自然要出费用,孟阙和贺兰澈一个出手大方对金钱没有概念,一个好面子不愿输给孟阙的排场,坊主乐呵呵地收了费用后,便为两人安排了个空桌子,骰子备好,椅子搬好。
两人对着坐下,孟阙舍不得用俞纯送的荷包装钱,小心地避开荷包,将钱袋子往桌上一放,贺兰澈留意到他刚刚避开荷包的动作,眸子一凝——
“谁缺钱呢?孟阙,我看你腰上那荷包还算合眼,不如这样,输了将它也押给我?本公子大方,就拿这块玉做赌注,如何?”
他将腰间一块名贵的玉解下,随意地放在桌上,挑衅地望着孟阙。
“不如何。”孟阙单手拿起骰盅,便开始摇,嘴角上翘,语气狂妄地道,“不是输了磕头吗?怎么,怕了,想反悔?”
说什么,他也不拿小公主送他的礼物当筹码赌,这个贺兰澈还真是可恨,有意无意的惦记着小公主和她相关的物件,今天不让他输得心服口服,就不会长记性!
贺兰澈是吃激将法的,尤其是在孟阙这。
闻言他也拿起骰盅,一边摇,一边阴冷地盯着孟阙的眼睛:“好啊,那就来最简单直接的——比大小,三局两胜。”
三局两胜?孟阙挑了下眉梢:“你最好是只三局。”
贺兰澈不会还想作弊吧?比摇骰子,他耳力好得很啊!可不是这个粉面奶娃娃能比的。
贺兰澈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他扇子轻轻敲着桌面,自信无比地道:“当然。”
说着,他身后有个瘦高的男子走过来,在贺兰澈身侧候着,双眼锐利,一看就是专门请来的帮手。
想到斗蛐蛐时这人就使了下作手段,想蒙蔽他上当,孟阙便微微警惕,他手没停下来,耳朵在听骰盅里的骰子,视线却看向贺兰澈身侧的陌生男子:“你还请了帮手?”
贺兰澈挑眉:“不就是个随从,小侯爷莫不是怕了?你要是怕,可以找几个随从来壮胆啊。”
“呵,故弄玄虚。”孟阙不屑地哼了声,下一瞬,他将骰盅反手盖在桌上。
紧接着贺兰澈也停下了摇骰子的动作,将骰盅放在桌上。
“比大还是小?你先。”贺兰澈扇子一指,示意孟阙先开口。
孟阙胸有成竹地道:“大。”
闻言,贺兰澈便笑着用扇子敲打手掌:“那我就赌——你的点数比我小。”
随着贺兰澈话落下,桌面一荡,原是那随从一掌拍在桌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