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皇的眼里, 那天最初和以往没有什么区别。
相似的宫殿,相同的人。
和从看到他开始,就低下头不敢仰望的奥菲莉亚, 以及一见到他, 就眼神中透露着明显急切地凑上前来, 攀谈着该如何深入治疗的国王……
教皇回想着,昨天梅维丝那边传来的,说是已经成功杀死“高德佛里”的消息,看向莱瑞拉的眼神便越发平和。
莱瑞拉是谁?
是从苏利的角度来看, 一直都属于,知道,但从未亲眼见过的人。
莱瑞拉是奥菲莉亚和夏佐的母亲。
长满了瑞香花的白色小楼, 在寻常的日子里,一直都属于莱瑞拉的私人领地, 就连国王前来都需要提前打个招呼……
可唯独教皇不会。
所有别人默认或是遵守的规则,都理应被他踩在脚下。
教皇居高临下地看着神色瑟瑟发抖的莱瑞拉,厉声说道:“你就算是再怎么想要报复我, 也不应该去挑动奥菲莉亚叛逆的情绪。”
在针对国王的时候,奥菲莉亚才是国王的亲生孩子, 夏佐却是教皇血脉的这种消息, 就算在那个时候显得无关紧要,但只要来到了莱瑞拉的身边,这个消息就可以成为打击她的手段。
不可否认, 莱瑞拉长相极美,是踩在同性与异性双向审美观上的一种美, 秋水剪瞳, 金发璀璨。可这对于权欲者来说, 毫无作用。
就算她美若天仙,在教皇看来,也只是一个利用工具。
工具有了小心思,教皇想要将这个工具彻底销毁之前,当然不会吝啬打压的手段。
莱瑞拉当然不认:“我可没有做过那种事!”
教皇挑起莱瑞拉的下巴,金色的眼睛里,是将自己自认为神的居高临下。
他像是根本感觉不到自己的脸上到底有多少褶子,也无法察觉那双挑动美艳女人下巴的手,又有多么苍老。教皇自顾自以一副早已看穿了一切的表情说着:“除了你,没有人会做这种事了。”
莱瑞拉却在听到他这话的一瞬间,不敢相信地看向教皇。
奥菲莉亚坐上王位?奥菲莉亚有必要坐上王位吗?
从教皇的角度来看,自己给这个独女的意识灌溉,一直都是奥菲莉亚将来需要继承的是势力更大,掌控力更高,而且教廷所有人都会听从她命令的教皇之位。
而夏佐,更是在所有人看来,都对奥菲莉亚存在着极度依赖的感情。
不仅指哪打哪,夏佐甚至还可以做出犹如践踏自身自尊般的服务举动。
弟弟坐上王位,自己将来继承教皇之位,而弟弟又在自身的掌控之中……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能明白什么?
奥菲莉亚的世界从最开始就被伪装塑造。
所以她又有什么理由去想要坐上这个国王之位?
没有理由。
那么谁会做这种事呢?
梅维丝可不会清楚皇家血脉的混淆,她的任务除了最初的杀死国王(未完成),就是后来的杀死高德佛里(已成功)。
至于那个坐在王后位置上的光明圣女……
教皇甚至不认为对方的价值能比梅维丝高。
……
“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可能性就只剩下了奥菲莉亚的母亲。”
苏利在那天和国王谈好了话以后,给出了足够的时间发酵。
毕竟在明眼人的眼里,国王才刚刚醒来。
假如昏迷状态等同于无法肯定生死,那刚刚醒来,就相当于死里逃生。
于是在教皇的眼里,或者说在这座城市的绝大多数人的眼里,国王醒来后的这段日子,都相当的风平浪静。
暗中针对贵族的黑暗教廷,也无法顶着教皇和国王的双重压力作死,就连那个被无数贵族崇拜的高德佛里,也在大庭广众下露了一面。
确实如传言那般,那看起来是个十分高洁之人。
样貌仪表举措,一切皆优。
那天,高德佛里在里城最大的一座酒馆里,讲起了他曾经听过的话,和解读。
“所谓信仰,便是仰望星空。”高德佛里坐在酒馆里,与台上吹着口琴的沧桑男人一起,平和的谈论着记忆中的东西。
“我们会追逐一些东西,除却因为那些东西本身具备价值,更是因为,在追逐那些东西的过程中,也能让我们变好。”
“追逐是一个主观行动,主观行动需要配合主观意识,如果一个人不清楚自己追求的东西,究竟能给自己带来什么,那么所谓追求,便成为了人云亦云的盲从。”
“神是什么?是星星,是月亮,是太阳,是一切,是我们只能理解的表层,却永远都无法与之并肩而立的,另一个境界的存在。”
“而我们需要做的,绝对不能是永远都只能抬头仰望神的光辉,人若是想要追逐些什么,便要将那些东西追到手,才能称之为追逐。否则,便只是盲从。”
“我仍然记得,曾经告诉我,所谓信仰便是仰望星空的人,是多么的伟大和清醒。与我们相隔了不知道多么遥远距离的星空,就像是我们想要追逐却始终无法触及的神。”
“我们能给星星带来什么?我们能给神带来什么?从人的角度永远都无法得知,但从人的角度,我们却一定要知道,星星能给我们带来什么,神,又能给世界带来什么。”
听众几乎是控制不住的,被那清冷中又带有一丝沉稳的声线,引入了难以描绘的美丽星海。
听众无法产生质疑神的想法,因为一切都还没有抵达他们该质疑的时机。
在未曾自我觉醒之前,永远都不要自我意识过剩的,将自己当成救世主般地告诉他人——你生活在地狱。
“高德佛里”时刻谨记,所以在他彻底下线之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民众的心里刻下一个,我们对神来说根本无关紧要,但神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