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上的那头巨牛在吭哧吭哧的吃草, 而在巨牛不远处的冒险者们则是神色心情各异地看着牛吃草。
此时山坡上似乎就只剩下了巨牛咀嚼的声音,没有人说话,因为许多人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众人就这样看着, 直到那头巨牛吃着吃着忽然停下了咀嚼的动作。在大家猛然提起心的时候,巨牛“哞”了一声,直接伸蹄子把它面前剩下的没吃完的红莓草全部踢了出去。
“哞哞哞!”
牛牛讨厌吃红莓草!
声音明显带着愤怒的巨牛踢完草就用猩红的牛眼瞪向白软软那一队人,白软软在这个时候惊叫了一声:“糟糕, 它生气了!一定是因为剩下的草上没有了血的味道!”
“勇哥!接下来你放血好不好?!快点吧不然来不及了啊!”
那个勇哥原本就有些慌张, 听到白软软这样喊之后他就下意识的开始对着那木桶放血,对啊必须得放血,不放血的话这些巨牛就不会吃草, 而巨牛吃不饱不能完成任务的话,最后的结局他们还是要接受惩罚。
说不定那就是死亡的惩罚,他必须得放血!
想清楚之后勇哥的脸上就没有了犹豫的神色, 他还能对着一脸崇拜的看着他的白软软露出一个勇敢者的微笑。
而这个时候毋相忘忽然发现其他正在吃草的巨牛们竟然一个个的站起来,然后它们竟都一步一步地向着这边走来、那比人脑袋还大的牛眼睛都在盯着勇哥放的那桶血、以及……聚集在一起的众人。
“该死!这些牛是被血的味道吸引过来了吗?!”
“它们看着我们的眼神有点恐怖啊!”
“草草草, 现在怎么办放不放血啊?不放血是不是就要被这些牛给攻击了啊?”
在被巨牛集体盯视的沉默的压力下,有冒险者承受不住地走到自己割下的草堆旁边也开始放血、搅拌。
先不管了, 先把这群看起来像要吃人的牛给安抚下来,喂它们点红莓草吃,不然他们真觉得这些巨牛会开始集体狂暴的吃人!
于是接连又有四五个小队的人开始放血喂牛。只不过在讨论谁先放血的时候, 每个队伍里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争执就是了。
谁都不想当第一个,但总要有第一个。
毋相忘他们三个小队也被三头哦不, 是四头巨牛沉默而凶狠地盯视着。
毋相忘的小队额外有一头大黑牛阴沉沉地注视着他们。
此时这四头牛的八只牛眼在边缘微微地发红, 加上它们头顶的四根粗壮牛角和堪比岩石一样的牛皮、小山一样的身体, 被盯着心中发慌是很正常的事情。
小辣椒就有点承受不住:“……要不, 组长, 我、我去放点血吧?”她真的觉得特别心慌啊!
但郝有金咬着牙摇头:“不行,我觉得不太好。就算咱们有五个人把血放干了都不够拌那些草的!千万别开那个头!大家站到一起做好战斗准备,能防就防、实在不行咱还能跑,再想想!再想想还有什么方法能让它们吃红莓草!”
孟长、布叠和包贲开始疯狂地计算数据:
“刚刚第一头吃草的巨牛实际上大概只吃下了300斤染血的红莓草就停下来了。”
“而那个放血的阿峰他至少放了1000毫升的血!”
“但人体内的血液总共只有4000~5000毫升。那个阿峰放血之后脸色苍白,身体虚弱,要不是有治疗,很可能直接陷入失血性休克的状态。”
“所以1000毫升血只能覆盖300斤红莓草,5000斤红莓草需要16600毫升鲜血,至少16个人放血1000毫升才能满足一头牛的需求!”
“艹综上所述,这个放血方法绝对不对!”
他们总共才来了五十六个人,在东坡有四个死亡、两个受重伤,现在能活动的就只有五十人。如果用放血吃草法的话那他们每个人把血放干了都不够牛吃的!
所以这办法不对!绝对不对!
在金融队算出精确的数据之后他们就坚定的拒绝放血、也做好了要么战斗要么跑的准备。
而他们的坚持让那边放血的几个队伍的人也开始犹豫起来,然后就在这个时候众人听到了白软软的尖叫和哭泣的声音。
“啊啊啊天啊阿峰!阿峰你干什么!你疯了你不能再放血了,你的身体会撑不住的!”
“我不害怕这头牛呜呜呜、你、你不要放血了啊,啊救命!这头牛咬过来了!啊、阿峰你不要推开我啊——”
白软软尖叫着被那个阿峰给大力地推了出去,而再次放血的阿峰已经头晕耳鸣地倒在了那堆红莓草上。
他的鲜血从上往下渗透到了红莓草之中,他看起来是很想逃跑的,但极度失血已经让他无法行动了。
他只能目呲欲裂地看着那垂下了牛头、逐渐张开了巨口的牛。
“哞——”
那巨牛低沉地吼了一声,巨大的牛嘴就把阿峰连人带草一起卷进了嘴巴里。
随着它的咀嚼,不断有阿峰的惨叫和猩红的血液与红莓草的汁液从巨牛的嘴巴里溢出。
白软软趴在勇哥的怀里痛哭失声,其他人悚然而惊。
然而,很快大家就没工夫害怕了。
因为众人看见那吃了阿峰的巨牛竟然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一直在吃红莓草,直到把那一堆5000斤的红莓草吃掉了三分之一才停了下来。
这样一看,白软软他们的队伍任务竟然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一。
白软软愣住了。
而后她轻轻地开口:“……一个人,就能让巨牛吃掉三分之一的红莓草吗?”
她说完之后又大哭起来:“可是阿峰!阿峰你这样牺牲太大了,太大了啊!”
“而且我们还有三分之二的红莓草呢,这可怎么办啊!”
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