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她的姑姑——合欢宗未来的大宗主正杵在窗前一脸严肃地看着她长吁短叹。
这是怎么了?
开始不还好好的,不就是被人耍了一道,再坑回去不就得了,至于么?
她想不通。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青青身上定然发生了其他要命的事,以至于没要了她的命,反而更严重地摧毁她全部的自信。
一个不自信的坏种,太让人伤心了。
根本不像风流剑的女儿。
柳眉摸着下巴沉思,目光移开,遥遥看向千里之外的姜国。
漫长的古道,彼时有一伙人风风火火地奔赴姜地。
柴老大没了,柳姑娘的话便是堪比盟主令的存在。
此行赴姜,他们要弄明白一桩旧事。
柳姑娘说了,这很重要。
这能不重要么?
老大的女儿八年前差点死了,愣是查不出半点线索,多亏了柳姑娘十年如一日地藏身小镇,这不,前段时间传来讯息,话里话外,矛头都指向姜王。
那么姜国,是非去不可了。
领头的女人拧开木塞豪气如云地咕咚咕咚喝水,残存的水渍沿着下巴滴落,她眯着眼睛,双脚轻夹马肚,马儿欢快地跑起来。
铜铃声散落在冗长的古道,刺客盟的壮士们唱着喑哑难听的歌谣无畏奔波。
有人活着是为享之不尽的美食,有人活着是为眼花缭乱的美色。
而他们活着,是为了柴令。
风流剑柴令,一个无法用好坏来形容的一代枭雄。
退回二十年,柴令的令是能调动武林豪杰的令,九州的王那些人都不在乎,但他们肯听柴令的。
不仅仅因为柴令是一手建立刺客盟的盟主。
还因为柴令的理想抱负——
人皇不出,九州之上,规章由我刺客盟来定!
设想一下,在活祭奴隶合法的时代,九州割据,九王猜忌,却有一人不管不顾地跳出来,带着他闪闪发光的理想,跋扈地要做九王头顶的一把刀。
王若失德,杀!
这是何等的魄力与胸怀?
芸芸众生,再无一人的光辉能与之比肩。
柴令是枭雄,信奉以杀止杀,手上不知沾满多少血,凡人之躯,妄想做天地之间的一把尺,衡量一切的不公,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狂妄吧?
但更豪迈!
多少人被他折服,多少人为他高歌。
充满热血的那些年,但凡提“柴令”的名,没有一人不是狂热的。
可惜,柴令死了。
那么他们便为柴令而活。
也为这世代未完成的夙愿而活。
想着柳姑娘密信上的“傲骨已折”,女人眼底升起浓浓的戾气:该死的姜王!他到底做了什么!
雪飘人间。
天地洁白。
欣赏完歌舞的姜娆穿着她华丽的曳地长裙走来,狸奴为她推开挡在身前的门扇,房间里空无一人,唯有一片狼藉和堪堪成型的窝。
好罢,这已经不能用普通的字眼来概述了。
柴青弄出了一座‘机关窝。’
看得出尚未完成,却已经是狸奴见过最豪华不可思议的窝。
“别乱动。”
狸奴颤颤地收回手。
姜娆环顾这间房,眼底晦暗不清。
柴青跑了。
答应地好好的,没完成接下的差事就跑了。
在狸奴看来公主理应感到被冒犯,但她只是笑了笑,屈身捡起被粗暴掷在地上的碎木板。
“还是不能完全地听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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