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到身后的低气压,脊背一凉,慢腾腾扭过脸来。
姜娆遗世独立地开在七尺之外,笑吟吟的,眼里好似在掉冰碴子,幽幽开嗓:“柴姑娘好不错的兴致。”
柴姑娘?
柴青手一哆嗦,竹签子掉地:“误会!都是误会!我哪里会抢小孩零嘴?是这糖葫芦沾了泥,他偏要捡来吃,我夺过来——”
解释到一半,她脑子恢复清醒,急迫的神容缓了缓,心想:她急什么?被误会了又怎样?
念头至此,柴青轻轻松松地踢走脚边脏得不能下嘴的糖葫芦:“你怎么来了,宋熊之准你出来?”
听姑姑说姜国来的这几位将军恨不能把人当眼珠子护着,唯恐再出意外。
厌奴低着头,暗忖:宋将军哪还敢再拦?公主杀鸡给猴看,这次是削了一只耳朵,下次就是一条大腿了。
此次前来燕国和亲,将军们明面恭敬,背地慢待,她家主子又哪里是什么善男信女?出了姜地,与日俱疯,她说要出来走走,无一人敢置喙。
“宋熊之说的话不管用,我不会听。”
“那谁的话管用?”
姜娆睨她:“先生的话,我勉强会听一二。”
先生?
柴青顿成炸毛的猫,死死捂住心口,倒退两步,恨不能离姜娆八丈远:“别乱攀交情,这里哪有先生?”
她担心姜娆道破她的身份,硬着头皮上前扯着人往墙角走。
狸奴厌奴面面相觑,最后老实杵在原地。
“你没事罢,没事喊什么先生?我可没惹你!”
“没惹我?”姜娆和她一同面壁,眸光落在她极显身段的衣服:“先生还说没惹我,穿这么好看,是想去勾搭谁?”
她眼神就差说“你不检点,你狐狸精”,柴青喉咙一噎:“怎么着,就是嫉妒也轮不着你罢?再说了,我穿这样犯法了还是挖你家坟头了?”
她倒是想挖姜王的坟头,奈何本事不到家。
柴青一脸郁闷。
姜娆似笑非笑:“订婚宴都办了,先生还想跑吗?”
“你别喊我先生!”
喊得她心慌,气短,脸红。
“好,这里没有先生。”
美人眼神宠溺,柴青承受不能,她还没做好当’禽兽先生‘的准备,姜娆来得太快,不回头地走了,又巴巴找来,不会是回去冷静一想,爱上她……的才华了罢?
“不知先生无聊居家,可有撰文?”
果然!
柴青眉头一跳,拔腿就想跑。
衣领被人扯住。
她回头:“你松开!”
“不松。”姜娆恃美逞凶:“先生不如当场演一个’金蝉脱壳’?”
柴青脸红红:“流氓。”
“……”
舍不得姑姑新做的衣服毁了,她终是妥协:“回去之后我立马写,绝不耽误。”
“回去之后是何时?”
柴青满脸痛苦:“姜姜,我没得罪你。”
“哦?”姜娆漫不经心松开手:“先生想必是忘记对我做过什么了。”
她低笑:“我帮先生回忆回忆?”
温软的唇贴过来,柴青心重重一跳,忘记挣扎。
瞥见这一幕的狸奴无声张开嘴,又满是戒备地转过身,想靠自身的身量挡住这热火朝天的画面。
厌奴悄悄红了耳根,一直以来她都以为是柴青勾.引公主,没想到……
晴空朗朗,春水镇的坏种被美人压在墙面拥吻,尖锐的牙咬破她的唇角,舌头狠狠吃疼,嘶着气没忍心把人推开。
姜娆气势太盛,相貌太美,甫一出现就引来明里暗里的窥探。
碍于柴青的坏名,敢蓄意偷窥她的人不多,可即便两人躲到墙根面壁,看不清脸,还是能看到那贴在一块难舍难分的亲昵。
胖婶一声大吼:“柴青!”
围观看戏的鸟儿扑棱棱吓飞两根毛,一棍子不客气地打在柴青后腰。
棍子断了。
人没事。
胖婶紧张兮兮救回被坏种欺压的好姑娘,看清姑娘那张脸,哎呦一声,惊得没了言语。
无缘无故遭此横祸,柴青捂着腰,气道:“胖婶,你疯了?不知道女人的腰打不得?”
“打不得也打了,怎么的,你要砍了我?”
春水镇的富婆第一爱财,第二爱帮助美人脱离臭男人的魔爪,当然,现在多了一项,臭女人也算。
“柴青,你对得起酉酉姑娘吗?酉酉姑娘多好的人,你有了她,还在外面偷吃,你无耻!”
“我无耻?”柴青气笑了:“明明是她欺负我……”
不等她说完,胖婶扯着嗓子:“做梦!凭什么天底下好看的姑娘都喜欢你?”
她气得不轻,须臾缓和声色,变脸似的和姜娆嘘寒问暖:“姑娘,你没事罢?“
以过来人的眼神看,她觑着姜娆润红的唇瓣,暗骂柴青丧心病狂不知满足。
得她关心,姜娆眉眼轻弯:“亏婶婶来得及时。”
柴青:“……”
冤枉死她了。
继抢小孩零嘴吃,坏种又多了一桩‘逼良为.娼’的恶行。
送走古道热肠的胖婶,姜娆好心情道:“不请我去你家坐坐?”
坐坐?
柴青嗤笑,无所谓地耸耸肩:“你这样的坏女人,我可不敢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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