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高昌城,也不是不行。不过,灵石的数量得加到三十枚,还得立一个毒誓……”
黑衣修士双眸中寒光一闪而逝。
“一言为定!”
绝处逢生,让车厢中的女子语言中一下多了两分喜悦,迫不及待地一口答应后,从里面缓缓走出。
只见一名全身缟素的少妇,约莫三十余岁,相貌秀丽端坐,望了一眼不远处的黑衣修士,就抬手开始立誓。
看到少妇出现,几名男子难免有些分神,就在此时,变故突生。
那黑衣修士目中凶光一闪,伸手凭空往下一按,七八道暗芒蓦然间破土而出,分别袭向五名男子。
“啊!”
这一下来得极为突然,哪怕以白泽宇的目力都没察觉对方何时动的手脚,那五名男子自然是措手不及。除了那为首的短须大汉仿佛未卜先知般侧身一闪,避过了暗芒外,其余四人都遭了毒手,扑倒在地。
“夫人,快走!”
看到几名同伴倒地,短须大汉顿时双目通红。这一路上,类似的情形已经多得历数不清,从成阳关开始到此地,一路上不知道洒下多少袍泽的鲜血。三百亲兵护送将军遗留的孤儿寡母,到此地仅仅剩下自己一人。
兄弟们,别走得太快,兄弟我马上就来和你们团聚了!
短须大汉从长靴中拔出一把匕首,带着一往无前的绝然气势,悍然对黑袍修士发起了冲锋。
“螳臂当车!”
黑衣修士露出一丝残忍的狞笑,手中黑光一闪,蓄势待发。
没有了那个古怪的阵势,区区一个凡人武者,又怎么挡得住法术之威?
短须大汉自然也明白这一点,正当想要闭目待死之际,一道青色光芒呜得一声,从天空中径直而落。
刚刚还威风凛凛的黑衣修士,只感觉青光一闪,一股剧痛瞬间就传遍了全身上下,身体一僵就再无任何知觉了。
“多谢仙师出手相救!”
看到飘飘若仙从天而降的白泽宇,刚刚死里逃生的短须大汉连忙施了一礼,而那少妇同样从车厢中抱出一个约莫五六岁大的小男孩,同样满脸感激之色行了一礼。
白泽宇仅仅点了点头,俯身在黑衣修士的身上搜寻了一阵,顿时大失所望。
那黑衣修士浑身上下,竟然连最基本的储物符都欠乏,唯有腰间悬挂的布囊中,存放着寥寥几枚灵石,以及两个连下品法器级别都不到的骷髅头,以及手中那一面黑旗,一脸嫌弃地挑挑拣拣了一阵,也找不到一件合用的法器和物品。
“恩公,大恩不言谢。若是有暇,还请一起去一趟高昌城,妾身在城中还有些家财,必然为恩公奉上五十枚灵石。”
当白泽宇还在俯身搜刮的时候,少妇和短须大汉一直在旁边恭敬地等候。等白泽宇重新直起腰来的时候,那少妇踏出一步,柔声说道。
虽然高昌城已经近在咫尺,但少妇心中依然担忧,那万里追杀的幕后凶手,未必会就此罢休,而身边的护卫早已死伤殆尽。
白泽宇的出现,正好成为溺水者手中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半月前的巨变前,少妇的身份也称得上一声尊贵,府中也有几位供奉仙师,对于修真界的情况并非一无所知。
想要拿出打动对方的筹码,自然是首选灵石了。
可惜,少妇的如意算盘,在白泽宇这里自然是难以行得通。毕竟,怀揣过万灵石的白泽宇,又岂会将区区五十灵石放在眼中?
“刚刚你所施展的,是何等手段?”
白泽宇愿意出手救人,固然是因为那黑衣人低微,伸手可灭;更多也是看到那大汉施展的手段,起了好奇之心。
“这是胡将军传授给亲卫的五花阵,又称五行阵,乃是军阵简化而成。可惜我仅学得一丝皮毛,不然这些兄弟又怎么会血染此地?”
短须大汉一边说着,一边将四名袍泽的尸首摆放整齐,正想让他们入土为安,然而抬首望了一眼天色,顿时犹豫了起来。
失去了马车,只能依靠步行前往高昌城。若是不抓紧时间,一旦天色入黑而没有入城,恐怕危险又会再次降临。若是只有短须大汉一人自然无惧,定然让所有袍泽入土为安。但若是耽误了时辰,影响到夫人和公子的安危,恐怕这些兄弟九泉下有知,也不会原谅自己。
“原来是兵家手段吗?”
白泽宇有些恍然,若有所思。
当初白泽宇曾经通过典籍了解到,昔日兵家亦是诸子百家之一,诸多手段丝毫不逊于道佛魔等派系。一旦集结万军之力,为当朝者伐山灭宗不在少数,即便是元婴修士也不敢直撄其锋。更有兵家佼佼者能够凝聚军魂,所到之处可谓是万修辟易。
不过,如今的兵家却早已没落,传承缺失了大半。除了中原皇朝还有部分存留外,整个西域已经再无兵家传人。
“先夫胡宗海,正是昔日诸葛武侯一脉的兵家传人。若是仙师感兴趣,待妾身整理先夫遗物后有所收获,必然双手奉上。”
看到白泽宇似乎对兵家之事深感兴趣,少妇眼波流转间,开口说道。
可惜,白泽宇的脸上并没有任何变化,还摇了摇头,让少妇失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