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顾姑娘她已有身孕,现在并不适合服用灵药。
随着那精致的玉牌化作齑粉,原本热闹的森林瞬间陷入了死寂,只偶尔传来一两道灵兽低低的嘶吼声。
萧山弟子怔怔地看着引玉离开的方向,不知发生了为什么,引玉为何突然便随着那顾南挽一同离开了秘境?几人面面相觑之间,皆从对方的面上看到了满满的震惊。
丞肆有些失神地看向顾南挽离开的方向,他下意识地捏紧了手中的长剑,那剑柄之上悬挂的玉佩微微抵在他的手侧,红绳已经褪色,玉佩也有了些微的磨损。
这是顾南挽送他的玉坠。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带在身边。
细密的疼痛涌上心间,他的心底似是被无数蝼蚁啃噬一般,令人忍不住有些烦躁,他想要说些什么,他知道挽挽讨厌陆悄悄,可那毕竟是一条人命。
哪怕她不开心,他也得提醒她。
否则,日后她定会后悔的。
然而在看到她漠然的神色之时,想到方才顾南挽捏碎玉牌时的模样,他抿了抿唇,心底有些酸涩,直到她离开,她都没有再看他一眼,在不知不觉间,他们之间便好像是有了一道无形的隔阂,将他们变成了最为生疏的陌路人。
眼见引玉也随着她一同离开,他的面色微变,他甚至顾不得师傅的嘱托,直接捏碎了玉牌,他的身形逐渐化作虚无,清风拂过,原地只留下些微的齑粉。
卢子琪的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他看着失魂落魄的丞肆,忍不住唤道,“师弟!”然而,他只抓到了一堆细碎的粉末。
其他人也没想到,就这么短短的一盏茶功夫,这三人竟然接连自己捏碎了玉牌,纷纷出局。
两个宗门的弟子大眼对小眼,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
顾南挽捏碎玉牌,只见她面前的景象逐渐模糊,面前渐渐暗了下来,顾南挽闭上眼睛,她的脑中有片刻的空白,风声呼啸,冷风刮过她的脸颊,带起阵阵的刺痛。
这秘境之中一片春意盎然,这秘境之外却是早已入了冬,遍地皆是厚厚的积雪,冰冷的雪花落在她的发间,顾南挽深吸了口气,她睁开眼睛,便见数十名护卫早已守在那里,“二小姐,夫人有请!”
顾南挽看了眼那群护卫,却发现他们最次的也是金丹期的修为,这声势比第一次接她回家之时可庄重的多。
那些看似恭敬的护卫,却是死死地堵住了她的每一条去路。
陆母今日为了不让她逃跑,可真是下了血本了!
顾南挽只觉得说不出的讽刺,她冷哼一声,飞身跃上那飞行灵器,那飞行灵器颤动了片刻,只见面前的景象渐渐远去。
顾南挽猛地捏紧了手下的椅背,随即,她又缓缓地松开了手下的椅背。
就在这时,却见那秘境的之外的空间忽的被撕裂,空中泛起一道蛛网般的纹路,随即,一道蓝色的身影骤然自那秘境中一跃而出,他的长发有些凌乱,那双漆黑的眸子却是格外的亮,他猛地抬起头,目光直勾勾地看向那消失在天际的飞行灵器。
引玉眸色暗了暗。
这秘境距离寻欢宗所在的地域不过半日的路程,顾南挽曾试图逃跑,然而,每当她准备偷溜之时,便能看到那侍卫早已神情严肃地守在她的身后,犹如鬼魅一般,如影随形。
顾南挽面无表情地回到了房间,脚下的环境越来越熟悉,当那熟悉的山脉缓缓出现在她的面前之时,脚下是巍峨的山脉,山风涌动,她的衣角猎猎作响,甚至有一刻,顾南挽就想这么直接跳下去,哪怕是直接摔死,也比便宜了陆悄悄的好。
然而,在她站起身之时,那些护卫的目光便已死死地锁定在了她的身上,他们周身灵力肆虐,顾南挽深吸了口气,她退后一步。
天色渐晚,夜色浓郁,那飞行灵器方才缓缓地落在山脉之间,夜间的寻欢宗仍是一片灯火通明,四处皆是热闹喧嚣,年轻女子的娇/笑声随着山风落入了她的耳际。
顾南挽跳下飞行灵器,她抬起头,看着这熟悉的山峰,眸色有些复杂,以往这条她走了千百遍的路,现在却是莫名地有些陌生,路边的草丛之中似乎藏了无数吃人的怪物,随时准备将她撕成碎片。
树影婆娑,明明灭灭间,清冷的月光落在她的发间。
那些护卫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的身后,他们手执长剑,面色冷淡。顾南挽一步一步,顺着那小道走向山顶,却在她下一个抬头之间,呼吸微滞。
不知何时,只见一道白色的身影静静地立于崖边,他身形修长,宛若立于风中的修竹,寒风卷起了他宽大的衣袍,月光落了满地,他便那般踏着满地的月华,走到了她的面前。
漆黑的眸子静静地看向她,闻钰仙君似是往常一般,神色淡淡道,“回来了。”声音似是青石击玉,比夜间的山风更凉。
只这一句,顾南挽便觉得血气不受控制地开始翻滚,她有许多话想要问他,她想问他,既然最终就是要她的命,以往又何必要骗她,给她编织那样一个梦境?然而,看着那张清隽的面容,最终她只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什么,只是沉默地从他身侧走过,她怕她一开口,便是一串止不住的质问。
顾南挽眼睫微垂,熟悉的冷香略过她的鼻尖,她径直走向了他们身后的潮生殿。
闻钰的脚步微顿,他的目光停留在顾南挽的侧脸之上,只见她眼睫微垂,冷着张小脸越过她的身旁,在清冷的月色下,一张脸宛若白玉,唯独眉眼之间有着一点殷红小痣。
闻钰掀了掀眼皮,面对着顾南挽的冷脸与忽视,平日里最是孤僻的他这会儿却是难得的没生气,锋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