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歌带着一群懒散的布政使衙门亲兵赶到青云寺时已是入夜。
常歌对林藩台说道:“让你手下这些弟兄分为三百人、两百人两队。三百人队负责将青云寺围起来。剩下二百人入寺,仔细搜查。”
一众亲兵行动了起来。青云寺内顿时乱做了一团。
释空还没回到青云寺。寺内管事的是首座慧云。
慧云朝着常歌作了个佛揖:“弥陀佛。敢问大人,为何要搜查我们青云寺?”
常歌反问慧云:“难道你自己不知道么?”
慧云道:“有谚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小僧虽不及丈二,却一样摸不着头脑。”
一旁的林藩台道:“常镇抚使说了,你们青云寺拐卖良家妇女。此番我们前来就是搜查罪证的!若真找出了被拐卖的女人,当心我们把你们这儿的所有僧人都抓回去治罪。”
慧云面无表情的说:“青云寺乃佛门清修之地,怎么会藏有女人?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诸位大人们尽管搜就是了!”
常歌笑道:“呵,好一个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那咱们就拭目以待吧!”
一个时辰后,纪纲垂头丧气的来到常歌面前:“镇抚使,青云寺里里外外都搜遍了。没找到一个女人。”
常歌眉头紧锁:“寺内的所有房间都查过了?”
纪纲道:“都查过了。就差掘地三尺了。”
常歌转头望着慧云:“呵,你们不愧是伺候佛祖的人,佛祖应该是赐了你们顺风耳、千里眼。消息灵通的很啊!”
慧云道:“大人在说什么?小僧听不懂。”
这时,林藩台突然变脸:“常镇抚使,看来是你们北镇抚司冤枉了青云寺!呵,青云寺再怎么说也是蜀王下令修建的。蜀王是皇子,青云寺也算是皇家寺院。您今早刚跟我说这事的时候我就怀疑得紧,堂堂皇家寺院怎么会干拐卖妇女这种下三滥的勾当?您似乎应该向慧云师傅道一声歉。”
林藩台说出这话,常歌心中立马如明镜一般:坏了!千算万算没算到林茂才这厮是释空和尚的同伙!我说那群亲兵动作那么慢呢,看来是他们的顶头上司林茂才授意的!
一旁的纪纲道:“林茂才,你怎么说话呢?明明就是青云寺把那些被拐卖的女人转移到他处了!”
林藩台冷笑一声,问纪纲:“你什么官职?”
纪纲答道:“在下北镇抚使麾下正九品贴身校尉,纪纲!”
林藩台怒道:“一个小小的正九品校尉,敢直呼从二品布政使的名讳?常镇抚使,你就是这样管教手下人的?”
林藩台占着理,常歌只得呵斥纪纲:“没规矩!还不掌嘴?”
纪纲只得扇了自己两个耳光。
林藩台装作大人有大量:“罢了!年轻人一时冲动而已。我只当听了几声犬吠。常镇抚使,既然在青云寺内没找到被拐卖的女人,那咱们是不是回成都去啊?”
常歌正要应允,却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你们不能走!”
说话的人正是刚刚赶回青云寺的释空!释空大步走了过来:“佛门清修之地,竟被人恶意污蔑。林藩台身为四川的最高官员,应该给本寺做主!”
孝慈高马皇后大祭时,常歌负责仪鸾,曾在宫中见过跟着蜀王守灵的释空。他道:“释空大师,你怎么回青云寺了?”
释空没好气的说:“有人要给青云寺泼脏水,我能不回来么?我知道你是北镇抚使常歌,可就算是北镇抚使也不能凭空污蔑皇家寺院吧?你要给我一个说法!”
林藩台附和:“是啊常镇抚使,你总该给释空大师一个说法吧?”
常歌向来是个能屈能伸的人。他拱手道:“释空大师,抱歉了。我们收到了一条假消息,冒犯了贵寺,还请你海涵。”
释空得意洋洋的说:“呵,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跟蜀王殿下回应天祭奠先皇后时,在宫中与常镇抚使有过一面之缘。你既然跟我道了歉,我也不好得理不让人。哦对了,常镇抚使来成都是为了查案子的吧?我作为蜀王府的主录僧一定全力协助于你。”
常歌笑道:“那我就先谢过大师的美意了!”
林藩台道:“常镇抚使,既然是一场误会,咱们就别再打扰寺内的师傅们清修了!这就回成都去如何?”
常歌却道:“林藩台你带着手下的五百亲兵先回去吧!实不相瞒,我这趟来成都,是受了圣上的密旨,专程到青云寺为太子祈福。既是祈福自然应该住到寺里。”
一旁的纪纲心中暗道:常镇抚使是怎么了?前天还对我说要复归暗处。要是住到青云寺这个贼窝里,不又成了敌暗我明了嘛?
释空巴不得常歌住到他的老巢里。他道:“既是如此,常镇抚使就在小寺住下吧。常镇抚使是圣上身边的红人,深受圣上器重。这样一位贵人住到本寺,本寺求之不得呢。”
常歌道:“那就叨扰了!”
林藩台领着布政使衙门的亲兵离开了青云寺,常歌和纪纲则留了下来。
常歌向释空提了一个要求:“释空大师,我们还没用晚饭,是否可以赏几碟斋菜吃啊?”
释空道:“巧了!我今日也忙着赶路,未进饭食。咱们到斋厅一同用饭如何?”
常歌、纪纲、释空进得膳厅。不多时几个和尚端进来三碟青菜、三碗白粥。
释空道:“出家人应苦心修行。我们这里没有应天城里的山珍海味,还请常镇抚使包涵。请用。”
常歌拿起筷子,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那青菜咸得要命,似乎是厨房的火头僧打翻了盐罐子。常歌连忙喝了一口粥。片刻后,常歌说了一声:“不对!”
释空问:“怎么了?”
常歌张开嘴,竟用手指从嘴里摘出一根一尺长的头发!
常歌惊讶道:“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