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千面附和:“镇抚使,咱们北镇抚司两个力士不过是没照规矩将腰牌挂在右腰上,就被他拖到南司打了三十军棍!且是用心打!两个力士险些丢了性命。北镇抚司颜面无存!”
老资格的朱久终于开口:“蒋瓛所作所为的确太过分了。”
常歌笑道:“没关系,你们信不信,过一会儿他就会哭着来求我。到时候我会把咱们北镇抚司的面子找回来。”
说曹操,曹操到。蒋瓛战战兢兢的来到了北镇抚司值房。
蒋瓛一改往日的骄横神色,低声下气的说:“常镇抚使办差归来,蒋瓛身为晚辈没有到城外迎接,着实该死。”
贺升、李千面、朱久三人皆是一愣。
常歌没好气的说:“蒋镇抚使这么说,倒让我无地自容了!我出京这段时日,北镇抚司的弟兄多有不妥之处,多亏你及时纠正,替我狠狠惩处了他们。”
蒋瓛竟然“噗通”一声给常歌跪下了:“常镇抚使,不,常老前辈!我也只是秉公办事,如有得罪之处请你海涵。啊,我有几句话,想单独跟老前辈说。”
常歌问:“有什么话不能当众说?”
蒋瓛是个演戏的高手,眼泪说来就来。他痛哭流涕:“啊!我一时糊涂,做下了对不起老前辈的事,实在是没脸在众兄弟面前明言。”
常歌吩咐贺升等人:“罢了,你们先下去吧。”
贺升等人走后,蒋瓛直接抱住了常歌的脚:“老前辈,我不该指使释空暗杀于你!不过那不是我的本意!是毛指挥使让我这么干的!”
蒋瓛为了保命直接卖了毛骧。
常歌睁着眼睛说起了瞎话:“哦?我跟毛指挥使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是他最忠诚的属下,他为何要害我?你可不要诬赖咱们的顶头上司!”
蒋瓛闻言哭声更胜:“你都说了,毛指挥使是你我二人的顶头上司!他让我办事,我怎么敢违抗命令!指使妖僧释空暗害您的确是他授意的!我若撒谎,就让老天爷降下天雷,把我劈个粉身碎骨!”
说完蒋瓛开始不住的给常歌磕头,一直将脑袋磕出了血。
蒋瓛边磕头边说:“老前辈,就请你饶了我吧!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报复就报复毛骧那厮。”
常歌问:“你让我怎么饶你?”
蒋瓛抬起头:“请老前辈将案犯释空、吕灵、梁成冠三人交给南镇抚司审讯。”
常歌说了一句话,让蒋瓛愣在了原地:“这三人我本来就要交给你们南镇抚司审讯啊。”
蒋瓛结结巴巴的问:“我,我没听错吧?”
常歌道:“我去成都办案三个月,实在是过于劳累。人已经抓回来了,我不想再劳心劳神的审讯他们。这事儿就由你代劳吧。”
蒋瓛一脸感激的表情,拱手道:“老前辈,谢了。”
常歌面色一变:“蒋瓛,先别急着谢我!你来了我的值房,又是求饶又是磕头的。有些话咱们还是说开了好!都是在锦衣卫里效力的弟兄,你何苦视我如仇人一般?我不在这段时日,你屡屡欺辱我们北镇抚司的事我一清二楚!大家都是圣上的家奴,相互留个颜面不好么?你做事为什么那么绝?我手下两个力士不过是没带好腰牌,你差点把他们打死!”
蒋瓛连忙道:“老前辈,我知错了!今后我定然惟您马首是瞻。”
常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今后惟我马首是瞻?这话你自己信么?你只要别找我和北镇抚司众弟兄的麻烦,我就烧高香了!罢了,那几个人犯关押在诏狱。我给你写一份转押文书,你拿着文书去把他们押到南镇抚司吧。”
蒋瓛拱手:“老前辈,您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
常歌给蒋瓛写好了文书,蒋瓛拿了文书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常歌却叫住了他:“蒋镇抚使,有件事忘了跟你说了!其实在成都时,我已先行审讯过释空等人一遍,拿到了他们的供词。呵,他们的供词荒诞不经不像是真的。我已将那份供词收藏了起来。放心,这份供词我是不会交给任何人看的。前提是你今后与我和睦相处。”
常歌的意思很明白:老子现在有你的把柄,你今后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否则我随时能要你的命!
蒋瓛心惊胆寒,唯唯诺诺的说:“是,是。老前辈的教诲我一定牢记于心。”
蒋瓛走后,纪纲走了进来。
纪纲道:“镇抚使,我还是不明白,您为何要饶了蒋瓛。”
常歌笑道:“如果你明白,你就不是校尉,而是镇抚使了。”
常歌在锦衣卫中真正的敌人不是蒋瓛,而是毛骧。常歌与其置蒋瓛于死地,不如掐着他的把柄。等到与毛骧撕破脸时,蒋瓛会毫不犹豫的将毛骧出卖给常歌,以求自保!
说白了,常歌是利用这件事在毛骧身边埋了一颗钉子!
常歌又道:“纪纲,这次你跟随我去成都办差有功。我提升你为北镇抚司小旗。下晌我就给你开委扎。”
纪纲跪地:“多谢镇抚使栽培。”
常歌道:“快起来吧。你是个前途无量的年轻人,但需要磨练。”
傍晚,常歌出得锦衣卫,回到了家。宋盼儿正跟儿子世勋等他归来。
常歌进了院,喊了一声:“我回来了!”
宋盼儿跟儿子迎来上来。宋盼儿见到常歌脸上的那道疤心疼得要命:“这怎么回事?”
常歌笑道:“让蚊子咬了一口。”
宋盼儿大骂:“放屁!普天下哪有这么大的蚊子?”
常世勋亦道:“爹,我看这道疤像是兵刃伤。”
常歌安慰妻子和儿子:“我这不是全须全尾的回来了嘛?”
吃罢了饭,常歌来到常四的灵位前上香。
他心中暗道:四叔啊四叔,我知道一定是您老在天有灵保佑了我!梁成冠射出的那一箭,